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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煊笑,“苏大人你与梁大人相熟,你来评评理,这麼大的事他连顿酒席都不摆,可是应该!?”又递来一碟,“苏大人尝尝看,别说这梁夫人倒还真是精通美食,嗯,好吃!——”
苏煊接过碟子,含笑换了话题:“你们礼部和鸿胪寺何时搬到这大理寺里来了?”
“嗨,还不是那些个破事,”拍着手上残渣的陈大人摇着头叹,“西边那些蛮子从来就没消停过,去年刚教训了一番今年又三五不时地骚扰边境百姓,现如今又闹着要和亲,你说就看朝里的那位……”猛住了口,端着茶润喉,“咳咳,这茶真好,你们哪里来的?”
“外邦入朝的事与这里有什麼瓜葛?”
“是我查的案子与此事有些关联,所以请了他们来。”朝中以办案一丝不苟著称的大理寺另一位少卿冯渊便是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严肃又不露一丝口风。
带上门出来,跟在身后的梁毓忽道:“子夏,晚些时候我同你一起走!”微红了脸急急地往外走,“记得要等着我。”不等他问个明白,人已在大理寺外。
晚时出来,那人已等在外面,看见他来忙忙地跑近,扯著他央告:“子夏,今日你送我回去罢!”说着话,人已掀开轿帘钻了进去。苏煊拉住他笑:“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唉!子夏你还是不要问了,”梁毓难得地苦着一张脸,叹,“此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托着脸揉额头,秀长的眉几乎打了结,“连我也不知是怎麼了!——今日只能劳烦你了!”
坐在轿中,一改往常的絮絮叨叨,只撑着头沉默地缩在榻上,时不时挑开手边的帘子东张西望,每次挑开帘子神色便有几分紧张,放下后却又添了一抹失望,反反复复直到轿子到了梁府门前。
“你方才是在寻人?!”下轿时,苏煊看着眉头一直未曾舒展的人轻问道。
“啊!——没,没有!我随便看看,多时不曾认真看这临安城了呢,”扯开一个生硬的笑遮了一闪而过的慌张,“我能寻什麼人!?”努力扬高的声调却在尾音处不由自主沈了下来,不留神便渗出了丝丝失落。
他不愿说,苏煊也不为难,笑着道了别,跨入轿中时,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梁府,正看见爪下按著绣珠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旁闪过一个赭色的身影,似曾相识。
去梁府的路与回苏府正相反,此番一绕便足绕了大半个临安城。从梁府回家正经过院街,已是黄昏,挂了一条街的大红纱灯,并着雕梁画檐,琼楼玉阁,映出街前一河的椒蓝红粉,舀上一瓢河水来那胭脂味端的比秦淮河水还要浓上三分。
楼上打扮的花团锦簇的妖冶姑娘甩着长长的水袖娇笑着招徕来往的行人。一声宛宛转转的“公子”叫得人骨头酥得比棉花还软。
正居街中央的百花楼比别处更是热闹,楼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喜得百花婆婆尖着嗓子叫得似得了胜的大老母鸡,隔得尚远便能听到她嘹亮的笑声:
“——哎哟,李老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什麼?!年纪大?不大不大,瞧您这身板儿,壮得跟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似的!哪里看出来五十六了!来来来,快进来罢!——”
“嗨呀!刘公子!我可把您盼来了,昨儿个我们家翠翠还念着您哪!自打您那天走了她是饭也没心思吃了,觉也没心思睡了,天天就盼着您来哪!——”
“哎呀,朱公子!您今儿个怎麼走这麼早啊!不是外头又有了姑娘罢?——没有!那敢情好,婆婆我一看就知道您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可要常来啊!——”
早些年时他也曾被杨幽拉着来过百花楼,不过听听曲儿,喝喝酒,到底是不惯里头的喧闹,勉强来了几次便再不曾来了,素常又不经过这边,不想才一两年间此处已繁盛如此。
路过百花楼前因着人多,不得已只得停了轿子等着。一阵风来,轿门的帘子忽被人掀开,一张涂得好似掉进面缸里的脸笑得直往下掉粉:“哎哟喂——这是苏小公子罢!您可是稀客,今儿怎麼想起来打这过了?!——哎呀,可不是听说了我们家夕月罢!不是婆婆我夸口,这夕月啊可是婆婆我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才得来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她不会的,生得那叫一个……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对,生得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婆婆知道那些个红红翠翠的都入不了您的眼,不过婆婆敢跟您说,这夕月呀担保您满意!”
拉住他的手腕便往外拽:“哎哟,你别在傻坐着了,待会儿晚了可就被别人抢了先了!到时候别怪婆婆没早跟你说啊!”
苏煊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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