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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绪,什么都想,又什么都被凄凄的沉痛与牵挂所缠,心乱如麻。
轩哥他现在到底怎样?到底怎样?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吗?知道了又怎样?沮丧吗?怨骂吗?痛斥生活的不公吗?
她反反复复地想着,猜测着,一整夜象个傻子般地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一轮秋
月,触景生情,大有物是人非事休的悲凉感。她知道照这样熬下去,又有一个无眠的夜晚在前边等待她,她索性爬起来,愁肠百结的走到桌前。
桌上,立着她和童轩的结婚像框,气宇轩昂的童轩正满面春风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呆呆地看着照片中的童轩,好久好久,她都沉浸在一种独身而无言的世界里。
突然有一股酸涩的东西涌上她的心头,她鼻子一酸,赶忙把照片翻了过去,把满是泪水的目光投向那空无一物的墙面。墙上,赫然贴着童轩的一首诗,清秀的钢笔字,流利的语句,她才读了几句,她就潸然泪下了,这是一首题为《黄昏吟》的诗:
黄昏暮降罢
寂寞掩纱窗
……
丁香树下清剪影,
错对天边一抹晕。
这是去年他自己作的一首诗,他抄好后又嫌不好,随手要扔,她看了舍不得丢掉就放到抽屉里,还把她堂而皇之钉在墙上。
那些日子,他经常来约她散步。每临暮色来临,他就约她去散步,这风雅的举止让她很开心。
她从小就是一个浪漫味很足的女孩,母亲又是一个好裁缝,待她如掌上明珠,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掌上怕丢了。
她父亲死得太早,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模样长得模模糊糊,模糊得她都说不出一个形象,所以在她心里唯一的最爱便是母亲,如果时光倒流让她回忆童年的话;她只记着母亲给她做饭、洗衣与坐在缝纫机上劳作,那闷钝的咚咚声,一直伴随着她走完童年与她所拥有的青春岁月___她替她做着力所能及的一切,直到忍辱负重抚养着她成|人。
在她记忆里,影响最深的是儿时的她,因为跟着喜欢看戏的母亲,所以她跟戏结下了不解之缘。
她非常喜欢那种唱戏时戏子们才穿得软溜溜的绸缎,因为她穿上它;整天和孩子玩时;就能咿咿呀呀唱戏;而这时的孩子们就会富有情趣地围着一圈;看着她手帕一抖;扭扭捏捏小跑着串台或道白。这时,大家还会拍着小手说:“惠如儿,来一个,再来一个……”
也许因了这个缘由,打小起,母亲就从颜色、样式、甚至衣扣,别出心裁地做一身一身轻柔的绸料给她穿;她爱唱歌,爱画画,爱说爱笑,似乎聚集了活泼女孩的一切天性。
当她穿着红绸衣袅娜、飘然、婷娉地站在童轩蔚槐二人间,他们都叫她小仙女,奉若神明。虽然打小起就没有父亲的庇护,但哪些最调皮最顽劣的孩子竟不敢欺侮她,因为有两个野小子在哪儿候着呢!童轩和蔚槐无形之中就成了她的护花使者。
特别是她与童轩,两小无猜,两家大人常来常往,他俩在一起的感觉就象亲哥亲妹,这或许缘于两家大人融洽的缘故吧。
蔚槐相对而言在感觉上又不太一样,虽然玩耍时他也处处让着她,护着她,甚至她欢喜怎样,他就让她怎样,但惠如总觉着蔚槐的母亲,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她不善,有时冷言冷语又骂骂咧咧,看她的眼光一下一下的,象挖出她身上什么似的,也觉着大人们总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象隔了一层毛玻璃,看不清其中的真实内容,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但她很早就知道蔚槐他爸是庄户人家中为数不多的吃公家饭的人。
那晚的月色真好。
一条窄窄的乡间小路,把平铺着的绿色庄禾分明地割成两个世界。近处的绿禾稀稀疏疏在风中摇晃着发着青光,象平平的海水涌来涌去。远处,灯火闪烁,透过浓浓树木的幢幢黑影,象鬼一样,偷窥着这个黑暗中无声而神秘的世界。
丛林里,除了瑟瑟的凉风和四周的百虫啁啾,一切静悄悄的。
惠如和童轩散着步,不知不觉来到了村边那条小溪旁。他谈着外边的世界,有得意也有失意。
后来,两人谈着婚旅之行,谈着准备情况,谈着所行路线,甚至谈起了未来。话,就这么有说有停地进行着。
谈着谈着他就言词俱穷没有话了,他回过头看她,不响,她也不响。
后来,江惠如说:“最近不知怎么搞的。”
“怎么了?”
惠如叹口气,说:“这几天,我妈走后,不知怎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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