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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平刘海,额头沉沉地压在桌板上。从桌板里隐隐不断发出“敲敲打打”的声音,却又不那么适耳。像一所被遗弃的废机械厂还在“轰轰”作响。即麻木又喧杂。
我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看到的一场平淡无奇却又火到不行的学生自行拍摄的偶像电影。故事背景是“轰轰”的废机械厂,讲述一个女生十六岁青春时的那种种挫折。我记忆最深的是,那名叫兰的少女在废机械前,遭人勒索差点被非礼而倒在地上,奋力反抗时惨白的脸比白色罂栗还苍白。看完之后,我倒了一杯白开水,水在喉咙里咕噜了几下,我就吐了。有一种恶心,像藤蔓一样,蔓延在喉咙里。
似锦绵长的记忆空虚(2)
自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看偶像剧了。但这该死的声音,使我又想起那荒谬的剧情。
几乎是混乱地度过。
明天是周末。
我连一分钟都没有好好在宿舍呆过。宿舍分周末性和假期性。木子告诉我,周末的时候,她要去趟上海。我留在了宿舍,上铺的苏嘉茗告诉我,除了下午四点以后,其余时间都属于自由的。
苏嘉茗成了我在技校的一个小朋友。
“陈纱,明天有安排没?”苏嘉茗正在化一个淡妆。
我抱了抱枕头,顺身倒在床上,“呃,睡一整天吧。”
“我明天出去哦。”苏嘉茗说。
但我猜,八成是约会。
我的陶样呢?那个帅的不行,我的小呆瓜呢?
星期六的时候,苏嘉茗这个小美女在我睡眼惺忪的时候,一身素装地出门了,我调侃的向她索要约会后的礼物,她勾眉一笑就答应了。
外面的太阳很大,我捂住眼然后翻床而下。空气不湿不燥,清晨的时候,仍有白雾似水汽来回蹿腾。我打了一个庸慢的呵欠,随即,太阳又升高了一点。
“睡不着了。”我低喃了一声。这种情况,让我踏实睡了一天,我着实合不上眼,倒不如出去走走。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就这样多了一种想挂自己一耳光的冲动。陶样到底是回来了,还是没回来?我也分不清楚,我更多愿意相信他回来了。
我脱下那无袖睡衣,换上一件浅黄短袖,和一条背带短裤。我之所以如此喜欢,因为是陶样给买的。
不太喜欢技校早上的安静。或许我是个天生喧嚣的孩子。过于敏感,过于急躁。我穿着拖鞋拖沓地一路奔走。
像这样的奔走,我多久没体验过了?
木子说,陈纱你一直都是个幸福的孩子,应该懂得知福。我多想告诉木子,幸福并不简单,我懂,就像木子懂林肖辉的心一样。我曾经孤独地度过七十二个小时。冰冷的雪水犹如细细的绣花针一样,我知道它有多细,知道它刺得有多深,也就晓得仍有多痛。
秋风寒炎交替立起,我蓦然回首。
技校的所有,只有一瞬间。
我突然发现自己看到了他,林延,为什么会突然地出现在这里呢?还有,
——身边的是你吗?
——陶样?
我继续狂奔,在一大片绵延思绪中进踏。
我跟着街上的人群行走,在十字路口红灯处,移动停止了推移。我走最中间,街上的动作都似慢速播放的电影,好长好长。
不知道这样虚无地过日子是第几个年头了。总之,这委靡不振的样子,似乎和出土的荷花一样,保持着这个姿态。
宛如不败的姿态。
绿灯了。
几乎是以逆风行走的姿势穿过人群,我小跑起来。任凭风呼呼刮过,不冷不热。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时,我回到了技校。
仅仅两个小时的短性旅程。
林延和陶样一前一后从技校出来,随后,还有一个人。只见他在门口三米处停下,陶样和林延点头过后,越走越远。
我跑向那个男人。
“嗨。”他转过身来吓了我一跳。
“你叫什么呃?”我问。
“易杰林。”那孩子毫不顾忌地说出口。
“哦,拜拜!”我挥了挥手急速转身逃跑。
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做。
因为我是陈纱。
插播
一则多年的消息
“听说他又进少年管所了。”女生甲说。
“是啊,听说是大事呢!”女生乙答。
“若不是因为未成年,可能就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