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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院子里满处是乱扔的垃圾,蹿跳着几条瘦骨嶙峋、翻找食物的野猫。
史朗斯基讲述了有关路金,那个少校的插曲。倒不是他乐意谈这事,而是这今后发生的一切都会事关到他们旅程的成败,甚至可能将弗拉基米尔也牵扯进危险中去。但这个人却对这可能危及自身的变故显得惊人的浑不在意。
史朗斯基转过来看着他。“我们必须得想法到莫斯科。”
弗拉基米尔揿灭他的香烟,从那面包上扯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嚼咀着。然后又灌入一大口伏特加一同咽了下去,用手抹了下嘴。
“说是容易。铁路上走,有红星快车。它隔夜从列宁格勒到莫斯科,路上十二个小时。但从你告诉我的情况来看火车站很有可能被监视起来。乘飞机是最快的了。每两小时就有飞机飞往莫斯科。但机票很难弄到手,你们可能要等好几天才能拿到机票,而这还算你们幸运的。而且毫无疑问,跟火车站一样,克格勃和民兵也会对机场严密监视。当然,你们可以再偷一辆车开下去,但沿途修歇的话要开一天半,而要是你们开着辆被偷的汽车被检查哨口截下的话,那就是找上麻烦了。”
“那乘长途汽车怎么样?”
弗拉基米尔摇了摇他的头。“这里当然有长途汽车服务,但不是直接到莫斯科的。你们要换好几条线,整个路程要化好几天的时间。要是你们不熟路的话,根本就行不通的。”
史朗斯基瞧着安娜,烦闷气躁地叹了口气。安娜默默地看着他,然后她对弗拉基米尔说道,“一定还有其他什么法子吧?”
弗拉基米尔歪嘴笑笑,随口朝地上吐掉黏在嘴唇上的烟丝。“或许吧。”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他们两个人。“我有一个主意。或许这能行得通。来,我给你们看。”
他起身朝门那边走去,史朗斯基和安娜跟着他。
爱沙尼亚
这真是场噩梦。
路金醒了过来,全身一个激灵,人处在一片冻结的黑色之中。他的四肢僵酸刺冷,活象冰液在流过他的血管。
他人麻木僵住了,浑身浸透了汗水,而且他感到自己人在发烧。
他的衣服和脸上都结上了一层霜,自己感觉就象有人用一堆冰把他给封盖起来一样。寒气刺啮着他的肌肤和骨头,就象火焰从四面八方要把他吞噬掉似的。
当他横躺在雪地里时,人尚处在半昏迷、半清醒的意识中。迷糊中,他开始辨觉到一股强烈的火油味并夹杂着一种略带点甜腻的怪酸味。
他记起了这种怪味。任何经历过战火的人都不会忘记这种怪味。这象动物的腐尸味,但来得更甜腻。
这是人尸肉烧焦的气味。
他支起他的脖子想打量四周,顿觉一阵剧痛贯透他的左臂,他禁不住痛叫了一声。
他慢慢地闭上了他的眼睛,许久才又张开,在微弱的光线下费力地侧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此刻是躺在雪地里,他的脑后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从他躺的姿势,他看见他是枕在一颗倒卧的树干上。他的脑后骨还感到有些隐痛,而他的身子则时时地辐射出一阵阵遍体的悸痛。他的衣服因爆炸已经被撕成碎条了,布料也已经烤焦,他闻到满是焦布和油烬的味道。
还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惊恐中,他看见他的假肢已经被扯掉了,他的断肢完全曝露在外,断臂尽端的肉都已被烧黑了。
路金痛苦而惊骇地盯着自己的伤处。他想要挪动一下他的手臂,但那断肢全无反应,他的整个躯体都僵麻得不能动弹,到底因为是寒冷还是惊骇过度,他也说不清。
也或许他已经瘫痪了,那爆炸震断了他的脊梁骨?
他想不起具体的情况,但估计当那直升飞机油箱点燃时,他一定是被那燃油包围上了。所有他能确切记得的是当米尔机撞及到地面和在爆炸的前一刻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崩毁。他模糊记得那乘客座旁的门被着坠落的巨力冲开。他被飞甩了出去,跟着他的脑后撞到了什么硬的东西。
那以后就是一片空白。
他摔在了雪地里。这很可能使得他身上衣服和手臂上的火焰被封熄住而使它们不致燃烧开来。但是,他断肢上的疼痛仍是直彻心肺。
一个念头涌上了他的脑海;如果他的背脊骨断了,他还会感觉到肢体的疼痛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他感觉得到近旁什么地方有光和热。
他费了好些工夫,一点点地环顾身旁的情景,最后他的眼睛定在他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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