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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全是香皂泡泡的身上,郁闷得都无语了。敢情这场雨是专门惩戒我的,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欺骗舒展了。
回宿舍后,兄弟们都无比惬意地坐在铺上,脸上身上看上去比之前白了好多,只有我一身滑腻,跟泥鳅一样。
“太爽了,感觉身上一下轻了好几斤。”
“回去一定要天天洗澡——一天洗五个。”
“对,还要洗一桶水倒一桶水。”
驻训生活就在我们队一天能洗五个澡的美好向往中不紧不慢地度过,当我们的身上又积起一层厚达数毫米的泥垢时,这炼狱般的日子终于走到了尾巴上。最后一天早上,我们收拾行李打好背包,让东风大卡拉到距基地40公里外的地方。“黑塔”下达的暑期训练的考核科目:“同志们,你们摸爬滚打掉皮掉肉,辛苦了这么多天,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你们每个人都领到了两个馒头一包榨菜和一壶水。从这里徒步行军,目标基地。送大家返校的汽车将在下午六点准时发车。学校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庆功宴,肉随便吃酒随便喝,”“黑塔”很不厚道地看着我们蠕动的喉结和垂涎的嘴,说道:“如果七点前敢不回来,你们需要自行解决返校问题,并且——”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变得冷峻,“算你们考核没通过。这不但意味着你一个月的汗水血水付诸东流,并且明年还要随你们的学弟学妹再来这里接受训练。”我们听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出发!”“黑塔”大手一挥便钻进大吉普车绝尘而去,大伙受了“肉随便吃酒随便喝”的利诱和“再来这里”的威逼,都二话不说纷纷撵着吉普撒丫子奔去,一时间坡上黄尘滚滚似有万马奔腾,那场面甚是壮观。男同志基本上全副武装,连81—1自动步枪都扛上了;女生倒是轻松连背包都不带,看来“黑塔”还是明白“战场不分男女”这句话纯粹是瞎扯淡的。在黄土高坡上走一遭才知道,地图上所谓的40公里,实际距离绝对超过60公里,往往是一条30米宽的沟要跨过去近有差不多1里地,且全是上坡下坡特耗体力。不一会儿距离就拉开了。
我看见舒展落在后面就放慢了速度坐在山峁上等着她。她拄着一根树枝脸色苍白地走过来,步子颤巍巍的。“怎么了?”我冲上去扶着她。
“肚子疼。”
“着凉啦?还是吃东西吃坏了?”我不由地紧张起来,“我这有诺氟沙星,止泻的。”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笨蛋我大姨妈来了。”说完兀自红着脸低下头去。“哦,”我终于反应过来女的说肚子疼不一定就是肚子疼,就像她们说“洗脚”并不见得就单纯洗脚这一项内容一样,“你这亲戚也真会挑时候过来,”我嘀咕道。
“嘁,讨厌!”舒展笑着拍了我一下紧接着又捂着小腹蹙起眉来。“怎么办?”我无不担忧地看着她,“这种时候不能剧烈运动呢。”
“知道的还真多,”舒展咬了咬牙站起来笑笑看了我一眼说,“没事,走吧。”我小心翼翼地陪着她走着,看得出她真的是很难受。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不停地陪她聊天甚至给她唱歌。
“怎么样?”高歌一曲后我眉飞色舞地问她,“这可是我的主打哦。”
“还行,不过只适合在ktv而不适合在黄土高坡唱。”
“是啊,这地方只有信天游才能唱出感觉呢。”话刚落音舒展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羊肚肚手巾哟
三道道蓝
咱们见个面容易
拉话话难
一个在那山上哟
一个在那沟
咱们拉不上话话
就拉一拉手
我坐在黄土堆上,听舒展忘情地唱着,眼眶里竟有些潮潮的感觉。一曲唱罢,舒展安静地站在山梁上,歌声还在山沟山峁间回荡着久久不曾停歇。我端详着她的瘦削的侧影,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渴,忘记了我们的任务
正午的太阳愈发毒辣起来,那面“暑期军事强化大队”的红旗慢慢变小慢慢变小,逐渐变成一个红点,最后竟消失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我扶着舒展冒着近40°的高温跌跌撞撞蜗爬在黄土高原的沟沟壑壑。阳光和暑气狠狠地压了下来,连一片遮挡的树荫都没有。从地图上来看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而水壶里的水被我省着省着还是喝光了,俩馒头也剩了不到半个。“没事,我这还有呢”,舒展脸上绽放出惨白的笑,那样子像一朵将要凋零的白玉兰。“这怎么行?”我心疼地看着她,心里像水一样化开了。
“要不,你先走吧。他们会来接我的。”还有十来公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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