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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摔没有摔出去,展凉颜的手抓着她的胳膊,极其用力,几乎要钳进她的肉里去。
“不要怕”
梅牵衣愣了愣,低下头去。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到他一双黑眸透光,已然睁开。他伸手上来,要帮她拭泪,轻声低喃着:“朵朵,不要怕。”
她心中一喜,也忘了刚才的气恨,喜叫:“你醒了?”
展凉颜没有回答她,伸手在她眼睑之下摩挲两下,从床上直直坐起。梅牵衣见他没事,稍微安下心来,摸出口袋中的火折晃燃。他面色苍白,隐隐透青,胸前的白布已经被染得大片腥红。但一双幽眸如湛,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是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你”她有些迟疑了,他真的没事吗?
光明重回,展凉颜的身体渐渐放松,眯眸望着面前的人影,低微的声音确认:“梅姑娘?”
梅牵衣见他神智也清明了,便懒得搭理,白了他一眼。却见他唇角一勾,面色忽如春来,隐隐黑气也退了不少,但只须臾,脸色忽地沉下,掀被就要下来。
她慌忙按住他。“你要做什么?”
“有人来袭,情况紧急。”展凉颜简洁地扔下这句话,也不披衣也不穿鞋,只一身破烂的中衣,光着脚就往外走去。“梅姑娘,跟在我身后。”
梅牵衣这才注意听到舱外的刀剑之声,似是混战。船身不断摇晃,像像
像跳跃的音符一样。
她猛然想起,她没有捂耳朵,也没有念口诀助自身抵御,童采月的《梧桐私语》怎么对她失去作用了?以前是因为她内力高,所以奈何不了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抬头,却见展凉颜也丝毫不受影响地往舱外去了。
38展凉颜救了她
外面一片混乱,江水荡漾着的渔火远远近近,上上下下。童采月和金谷川梅青玄同时失去了踪影。展凉颜单手执剑,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已经进入了战斗。船板上金夫人与梅夫人各自护着金雨朵与梅疏凝,谭中柳可怜兮兮地一边抵抗着那不知源头的琴声,一边守着舱室,努力不让敌人侵进。
“谭二哥!”梅牵衣喊了他一声,他脚下一个踉跄,挥剑扫开来人的刀,应了她一声:“牵衣别出来!”
梅牵衣眼见他明明抵挡不住,还在逞强,知道他是想守着不让外面的人攻进去。心中一暖,解下腰间长鞭,道:“谭二哥,你先歇会,我来!”
谭中柳听她出言相护,觉得那悲凉的琴声似乎也不那么让人难受了,精神一振,笑道:“怎么能让牵牵冒险!”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梅牵衣手一紧,挥鞭甩上,将他护在身边,然后猛地反肘一击。谭中柳不及再说出什么话来,就被她打晕了。
梅牵衣暗自顺了顺气,察觉到内力已恢复六七成了,虽然情况仍然很糟糕,但已经好了不少了。
“牵牵,到娘这边来。”梅夫人见她出来,又见谭中柳倒地,她没看清具体情况,心中顿时急了起来。
梅牵衣没有理会,童采月绊住了金谷川与梅青玄,好让这些人趁机劫船,这绝不是童采月的风格。到底他们是一起的,还是凑巧?声东击西,不管怎样,他们的意图不会是金银钱财。
不由自主地望了展凉颜一眼,他重伤未愈,武功大打折扣,在群敌环伺中,其实比她还危险。
目标会是他吗?他们离开湖庄,已经悄悄地走上游新安江,就是为了避免多事,还是被人发现了么?
不容她多想,来袭者武功甚高,并非一般的小角色,她全心全意尚且不一定能御敌,再分心去,更是凶险。她收鞭换剑,尽量避免不与敌人剑身相撞,只使巧法,轻灵迅捷,一时之间,伤在她剑下的人不在少数。得了一口喘息,见展凉颜那边情况甚危,她想也没想,轻身跃起,落到他身边,唰唰两下,刺伤了两个背后攻击他的敌人。展凉颜回过头来,冷颜挑眉,反手一剑,送入敌人胸膛。
梅牵衣没有搭理他,一心一意地对付着这不知来路的侵袭者,展凉颜也退后靠近她,两人一前一后抵御,那些人一时之间也攻不过来。
突然,一个人影从水中腾起,她左手抱琴,右手拉弦,琴声铮铮,幽怨隐含杀伐之意。原本勉力抵抗的金夫人与梅夫人渐渐承受不住,但来袭的敌人却似乎都不受琴音的影响,进攻更猛。梅牵衣心忧母亲,想着如今之计,别无他法,只有先毁了童采月的胡琴。
童采月拉着琴,正笑着欣赏众人因感受到她的悲伤而痛不欲生的模样,陡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