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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薛吉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有洁癖,忙跑过去,扶着男人左手臂的动作绝对比岳小雅要标准得多。
岳小雅松了一口气,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没看见男人眼里闪过的难堪,侧头,这才看清他们是在药店门口,对着刚刚道歉的两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他没钱就想请大夫,我们这里是药铺,不是善堂,若是人人都跟他一样,我们生意还做不做啊。”道理说得很通顺,离着至少两米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
“是这样吗?”岳小雅看着那中年男人,眼里的悲苦怎么也掩饰不住,整个人甚至带上了死意。
中年男人只是沉默地点头。
“我有银子,叫上你们的大夫,现在跟我走。”岳小雅的声音冷了几分,没钱看病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发生,那些所谓的医生,大夫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嘴脸。
那两人一愣,“这位公子,你要想清楚,这人隔三差五地就来一趟,他那里的病人并不少。”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银子是我出,又不是你出。”岳小雅不耐烦地说道。
“得,好心没好报,你有银子,我们自然不可能不做生意,稍等。”那人说完就走了进去,不一会,一个中年大夫带着一个药童挎着药箱走了出来。
“薛吉,你能背得动他吗?”岳小雅开口问道。
“能,”薛吉说完,在中年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对方背在背上,那人有些慌张,不住地挣扎,“还不快带路,不想治病了?”岳小雅一句话下拉,那人不懂了,木然地给薛吉指路,至于这位好心的公子,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中年男人住得离康城中心很远,一行人大约走了快一个时辰,穿过城西一片低矮的房子之后,出现一个大约五百平米的空地,别说薛吉傻眼了,就是岳小雅也呆住了。
空地周围一圈的破烂帐篷,不说帐篷里此时有没有人,单单是空地上,一张张麻木的脸,一双双空洞的眼盯着他们,有坐在破不上的,有躺在枯草上的,不说那脏兮兮的面孔,臭不可闻的空气,就是他们无一不像薛吉背上背着的男子一般,全是些缺胳膊少腿的,一个个看过去,没有一个四肢健全。
岳小雅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义感十足充满热血狭义的人,可是,看到此时此景,他的心被震撼的同时,就像面对那个中年男人一般,同情心泛滥得厉害。
“呕,”只是,刚刚跟着他们来的大夫和药童却是跑到一边吐了起来,随后再岳小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了。
“薛吉,记住那药铺的名字,终有一日我要抄了他。”岳小雅阴狠地说道。
“是,公子。”薛吉想将中年男子放下,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脚,好在那中年男人已经回身,拍了怕薛吉的肩,示意他直接放下就可以了。
“薛副将,”干咳的声音不大,却激动的颤抖,说话的是一个坐在靠前面,盯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看不出年纪没有右手的男人,只见那男人揉了揉眼睛,随后声音更大了起来,“真的是薛副将,小华,快点醒醒,你看看,那好像是薛副将。”
明明确定了,却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用左手推了推靠着他同样脏兮兮的男人,那人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小强,你做梦呢?薛,”说着的话在看到薛吉的时候愣住了,“我也在做梦吗?”
“薛吉,你认识?”听到这里,岳小雅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早就应该想到了不是吗?除了打仗,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令这么多人都伤残得如此彻底,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更沉重了。
薛吉摇头,却也不傻,“会这么称呼我的,一般都是跟着上过战场的兄弟,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不仅仅是薛吉想问,岳小雅更想问,恐怕在场的人每一个人心里都曾经这么问过,只是,时间上了,他们绝望了,不问了,安静地等死了。
“你真的是薛副将?”叫小强的男人带着哭意地问道。
“是,”薛吉点头,“你们是?”
“薛副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小强一听薛吉承认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那么多的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活活的被饿死了,被城里面的人打死了,冬天被冷死了,跟我们一起一千多人呐,现在就剩下我们这里的两百多了,我就不明白,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小强觉得他们的苦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在战场上受伤,缺胳膊少腿又不是我们愿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