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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力竭方才授倒也不失为一条硬汉。感叹一番纷纷伸手入怀取钱打赏。
茶楼二层西厢房内临几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举杯凑近唇边却不就喝只是微微出神。
“民间原是这样传的么?”他低声自语。
他身后站着一名侍卫模样的大汉闻言抱拳躬身道:“市井匹夫言语粗鄙有碍主上清听。待属下过去教训一番叫他们以后不敢再胡言乱语。”
少年摆手道:“由他去罢。天家之事原不是外人所能猜度。”语气甚为倨傲。
那侍卫垂手道:“是。”
少年又了一会呆起身道:“今日已够了。回宫去罢。”
原来这少年乃当今皇帝同母胞弟信王凌子澈是也。当日漻清登基分封诸王怜凌子澈年幼因此仍叫他住在宫中不必立赴封地。至今已过十一载凌子澈也已由当日的稚龄童子长成一位翩翩少年。虽是一母所生漻清和子澈长得却不很相像。漻清更像先皇子澈更像姜后。姜后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因此子澈亦生得朱唇皓齿眉目如画只是鼻梁高而挺直面部轮廓分明比生母多了几分英气。
凌子澈回到宫中在乾清宫前停下脚步踌躇一会方才下定决心般举步进去。迎面遇见白皇后愁眉不展自内进出来。子澈侧身一旁行礼问道:“皇兄今日尚未醒转么?”
白皇后摇头叹息一声竟似无力答话。怔了一会忽然垂下泪来掩面走了。
凌子澈见到便知情况愈加不妙。忙走进去见御榻之上帷幕低垂隐隐见到有人横卧其中。御医杜仲正自收拾药箱见子澈进来低声行礼道:“参见王爷。”
子澈摆摆手问道:“皇兄情况如何?”
杜仲叹了口气:“外表看来还是一样。但陛下的心脉一日弱似一日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忧心忡忡地摇摇头。
子澈眼眶一红轻轻揭开帷幕一角坐在漻清身边。只见他身上被灼烧后的伤口已然结疤呈现出丑陋的黑红色;面部和胸前皮肤尚算完好只是由于鼻骨碎裂整个鼻子可怕地塌下去。他呼吸甚是不稳似在极大痛苦之中。
子澈心中一酸问道:“皇上今日可曾醒来?”
杜仲道:“未曾。陛下已有三日不曾醒来了。会弁先生方才来此看过也摇不语。老臣真怕……”子澈知道他的意思。他怕皇上就这样在睡梦中去了。他也怕。
他和长兄漻清年龄相差甚大未曾玩在一处过;而二人母亲姜后便是生子澈时难产而死漻清亦为此差点储位不保。是以子澈自懂事之后常深为自责继而自卑愈不愿在长兄面前出现。但他心目中实是对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哥哥敬若天人。
记忆中的皇兄有着很好看的笑容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有时会将幼小的他举起来抱在怀中柔声跟他说话。那时他总是脸红地用力挣脱下来一溜烟跑掉然后躲在远处随便甚么东西后面偷偷看他。每当这时皇兄总是温柔地笑摇摇头说声“害羞的小东西”却不再追来。其实那时他总是想若皇兄再来抱他一次他一定乖乖不动。但皇兄没有。皇兄大概以为他并不喜欢被拥抱。很多时候皇兄实在是太过温柔的一个人了!
是从何时起皇兄脸上不再有那种笑容了呢?子澈用力地想。何时呢?我六岁?七岁?实在想不起来子澈摇头放弃。那又有何关系?无论皇兄变成甚么样子都是我最敬爱的大皇兄!
他低头凝视着漻清苍白的面容。当日承德殿倒塌巨响传来他不顾皇兄派来保护他的侍卫的阻拦拔腿往该处奔去。到听说皇兄居然被压在那堆废墟下的时候他双膝一软险些便要跪倒在地幸而旁边徐丞相将他扶住。虽然一样惶恐震惊徐丞相却能强行自制迅组织救援还严肃地对自己说:“天家子弟不可随便下跪。”幸而有他!皇兄终于被及时救出。
据说找到他时他的头脸前胸等要害部位恰好被压在另一血肉模糊的尸体残块下得以保持基本完好。这些残块后来被证实属于皇兄身边的近侍太监扁竹。
子澈已经无数次想象当时是怎样一个危急的场面扁竹怎样坦然面对火药以血肉之躯护住主子要害。
后来又有人告诉他说本来皇上仍是不免但是有人在火药爆炸的前一刻用尽全身功力将它紧紧压在身下有限地影响了它的作用范围。然而这个人最后却连一片衣角也未曾留下。
当然会弁先生及时赶到大耗法力以仙术为皇兄续命加上皇兄自己身负绝艺危机时刻护体神功运遍全身也均是他最后得以幸免的原因。
挥退御医子澈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漻清已面目全非的脸庞。往日的绰约风姿连影子都不曾留下。
漻清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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