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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命也。然神明何曾死哉。君勉(徐勤的号)为烈丈夫,吾有老母 ,谨以为托,照料吾家人,力任大道,无忧虑也。同门中谁能仗义护持吾家吾国者,央神明嘉之。孔子生二千四百七十五年即光绪廿五年八月九日为绝笔告君勉仁弟,并示同门有志诸子。”
廿年后康有为60岁生日时,又在这封绝笔书上加跋,历叙当时逃亡经过,跋云:
“此吾戊戌八月九日奉密诏到沪,付托门人徐勤勉之绝笔书也。先是难将作,门人林旭两衔德宗朱谕来,第一诏命与同志筹救,谓朕位几不保,不胜焦灼之至。乃与谭复生谋召袁世凯图之。第二诏知为将陷不测,仍假托办官报,命往上海,曰汝一片热肠,朕所深悉,它日更效驰驱,共建大业,朕有厚望焉。且又曰:汝其爱惜身体,善自调摄。盖以在外或安,在内则危,故特遣出外以救之,先帝之若心也。惟为虽奉上命即行,仍欲留京营救,谭复生以救上事自任,幼博赞之,促吾行,黄仲弙告,令吾易僧服走蒙古,幼博跪力请,任公同固请,吾以死生命也,少年在粤遭华德里落砖,如死久死矣。仍往天津经荣禄督署,乃先上招商局船,以无上舱,改乘英人重庆船于六日十时行。是日侵晓难作,先帝遭废,六时步军兵围南海会馆,幼博弟与门人程大璋、钱维骥捕逮矣。即闭九城断铁道,发缇骑三千,大索于京师,谭、林、杨、刘四军机及杨漪川待御、徐子靖、张樵野两侍郎咸被逮,党狱大兴。既不得吾,则又大搜天津陆海,驰电全国,附以吾影像托于各国领事,连日沪船搜捕严密,而吾以五日晓出京,晏然不知也。七日船泊之罘,吾登船游眺,拾海滨五色石数篮而后登船。是时烟台道己奉密捕之电,惟有他事出,在舆中接电不识。及检知即还之罘,而吾船已行矣。乃命飞鹰兵舰逐吾重庆,而飞鹰适载炭不足,遂中道不及。将至沪,吾门人忧甚,纷纷租小轮舟出吴淞外接之,而实无从着力,盖洞察防范已备也。
九日至吴淞外卅海里,英吏登舟持吾像遍视,及吾,延入卧室,出像问曰:汝诚弑耶?吾惊问 ,乃出伪懿旨相视,曰康有为进丸毒弑大行皇帝,着即行就地正法,钦此!吾即大哭,即投海,英吏抱我曰:外传事未实,姑少待之,遂扶吾过英舰,然以为上必无幸,终当投海耳。乃赋诗曰:忽洒龙漦翳太阴,紫微移座帝星沉,孤臣辜负传衣带,碧海波涛夜夜心。更念老母无以为养,众门人忠肝义胆不以死生易心,不以寒暑易节,可以寄托者,莫如三水徐勤君勉,乃写此书及与吾内子张妙华夫人一书,令其善事吾母,附以诗,令仆藏之,俟吾不测。今阅廿年,君勉经海珠之变而无恙,吾与张夫人幸存,今日门人为吾与张夫人双寿介觞,张夫人亦于戊戌被捕幸脱者。
君勉在高弟被捕,麦孟、华孺、博五、觉任、公裕数人之列者。事阅廿年,吾岁六十,当览揆之日,君勉子良出此书请题,旧梦前痕,我心恻恻。
吾一身经万死本不足计,然吾如被逮于朝,先帝既夕弑,吾永为叛逆,若范蔚宗而国事立可知矣。然吾经十死而不死,今竟能介寿,岂非天命哉?然而此廿年中大劫频仍,朝市变易,国务日落、民生多艰,补天无力,重负先帝重建大业之望,深惭衣带之诏,一死固不足塞责,惟有愧恧感愤而已。此纸写于由重庆船渡兵舰之小轮舟中,索得舟中恶纸劣笔,匆遽写之,故不成书,聊以传言。君勉保存至今,从吾患难廿年如一,益敬不懈,夫与吾游而党者,不啻千万,其始勤终怠,或中道而变者,不可量数,贤哉君勉,臧洪畴也,横览天下岂可得哉。丁巳二月五日康有为年六十览揆时跋此。”
第二封也是在重庆轮所写的绝笔书云:
“我专为救中国,哀四万万人之艰难而变法以救之,乃蒙此难。惟来人间世发愿专为救人起见,期皆至于大同太平之治,将来生生世世,历经无量劫,救此众生,虽频任患难,无有厌改。愿我弟子,我后学体吾此志,亦以救人为事,虽经患难无改也。地球诸天随处现身,本无死理,至于无量数劫,亦出世人而已。聚散生死,理之常,出入其间何足异哉!光绪廿四年八月九日康长素遗笔。到此无可念,一切付之,惟吾母、吾君之恩未能报为可念也。”
康有为也在这篇绝笔书后题跋云:
“此光绪戊戌八月吾将投海时遗墨也。是时京师调兵三千,闭城断铁路而大索。吾以四日奉上密旨便行,五日遂行至津乘招商局船,而无上舱,遂以六日晓乘英重庆船行至沪,则沪又大搜矣。英领事派人以后旨见示,伪旨云已革某官康有为进丸毒弑大行皇帝,着即行就地正法,钦此。吾见上已大行,只有投海,英人抱我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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