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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暨不厚道地笑起来,看一眼虞谣,佯作郑重地抱拳:“多谢殿下。”
“好说好说。”虞谣摆手。
虞翊继续紧盯桌面:“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第二轮很快开始。
虞谣并不急着输,反正从概率的角度讲,她也早晚会输一轮的,总归能把想说的话说了。
这轮是个和虞翊年纪相仿的小宦官输了,伸手摸了张真心话,喃喃念道:“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认真想了想,他道:“想多赚钱吧,供弟弟读书。”
“哇哦好哥哥!”虞谣鼓鼓掌。
虞翊则道:“你需要多少钱?”
这样一开口,谁都知道他什么意思,那宦官忙拱手:“多谢殿下美意。下奴没那个意思,也不想让家里觉得凡事都能求宫里帮忙。”
虞翊略作沉吟:“那每个月给你多拨一两银子的月例吧,宫里要打点的地方多,总不能身上没钱。”
小宦官懵了半晌,感激涕零,下拜谢恩。
第二轮玩得皆大欢喜。
第三轮,手心手背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剩下虞谣和宋暨。
两个人猜丁壳,默契得好几次都出的一样,惹得虞谣脸红,宋暨咳嗽。
正一正色,再来一次:“猜丁——壳!”
宋暨是剪刀,虞谣是石头。
“啊——”宋暨笑着惨叫了声,坐回去,思考摸那种牌。
短暂的犹豫后,他摸了张真心话。
拿起来一看:“哈哈,跟刚才的一样。”
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大家嘻嘻哈哈地等他说答案,虞谣也没多想,觉得口渴,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宋暨凝视着牌面上的字,沉思良久,笑意沉沉:“我想去从军。”
虞谣一口茶差点呛在嗓子了,愕然抬头。
但他没有看她,似乎有点刻意地躲避。顿了顿声,继续道:“想上战场杀敌,为国尽忠,建功立业。”
殿里安静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虞谣府中的人,一时间,一切目光便都投向虞谣。
他也终于看向了她。
含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再度启唇:“然后娶我喜欢的姑娘为妻。”
虞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住了,紧紧悬着,喘不上气。
“……姐?”虞翊碰一碰她的胳膊。
虞谣赶忙回神:“好……”她嗓中莫名地发紧,滞了滞,又道,“好、好的,府里还有别人想去从军,回头你们一起去军营。”
宋暨点点头:“多谢殿下。”心情难以言述。
他知道,上战场是搏命的事。
一将成名万骨枯,能有命凭借杀敌拜将封侯的,万中无一。
可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机会,唯一能步步高升娶到她的机会。
她想嫁给他么?
他没有多去探究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若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身份,总能多几分底气。
他不能一直止步不前。看看现在,姜沨一次次提起要娶她,她不肯,也无妨。
而他,若说一句对公主有爱慕之情,都是死罪。
他不愿这样度日,宁可拼死一搏。
但说来,心里也有所愧疚——如若他战死沙场,一死了之倒也快意,她却多半要难过。
是以在回到府中后,在那段从府门到她卧房的熟悉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穿过两进门,宋暨才送出一句话:“殿下是不是不高兴我去从军?”
“嗯?”虞谣笑了下,摇头,“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的。我不是也说过,我相信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宋暨笑而不言,又过了会儿,说:“我会尽力活着回来。”
她突然停住,他随之停下。
便见她偏过头,极为细致地看他,似乎要将他每一根眉毛都看清一般,注视了良久。
然后她缓缓地说:“不,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没有说话。
这承诺太重,他担保不了,不愿骗她。
她又说:“我会等你回来。”
他终是点了头:“好。”
可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宋暨叹息,不约而同的,虞谣也叹了声。
转过身,她把香囊解给了他。
这个香囊是她自己绣的,这几天一直戴着。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