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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道:“若然,又将奈何?”韦昌辉道:“军师非愚者;东王一日不去,后患一日不能免。既是如此,免贻后患。”达开道:“自冯云山、萧朝贵殁后,天王所同事最早者就是东王。近以兄弟之情,更有翁婿之分,虽欲杀之,而天王不从,想亦难行也。”昌辉道:“公好多心!为国家计,即不能为情面计。此事吾能任之。若机局不定,不由天王不从。”石达开听罢,默然、不觉到了军师府。先令守府的传进里面去。
卷: 军师在府堂,早知两人来意,即令请。钱江见韦昌辉面色含怒意,即说道:“两位在顾,有何见谕?”昌辉道:“承天王命,请军师入朝议事。”钱江道:“吾已知此,适有小恙,未能至此耳。”达开听得,恐韦昌辉谈及路上所议的事,以目止之。奈昌辉不顾。即攘臂说道:“军师有何病?想为区区杨竖子耳!彼何足道?如有不善,当即图之,毋使噬脐也。”钱江大惊道:“我无此心,将军何出此言?”韦昌辉愤然道:“彼才略有限,而妄自尊大,杨竖子诚不足与谋。今若不图,后悔无及矣!”钱江道:“耳目甚广,请将军低声。”韦昌辉道:“除一竖子,一夫力耳,公何怯那!某当请令助守汉阳以谋之。将来必有以报命。”说罢悻悻而出。钱江顿足为石达开道:“东王诚可杀,但尚非其时。谁以吾意告他者,此人心误我大事。”石达开道:“弟以言相试则有之;以情实告则未也。”钱江道:”吾当与公趋进朝,以定大计。将军为我晓以大势,暂止北王可乎?”石达开道:“此事断不辱命,愿军师放心。”钱江遂急整衣冠,与石达开并驱入朝。
卷: 当下洪天王见钱江同石达开齐至,即离坐起迎。钱江上前,免冠奏道:“大王勿如此相迎。恐千载下,以臣弟为要君矣。”洪天王方才坐下,随又令各大臣坐下。天王道:“一日不见先生,如失了左右手。今金陵己定,朕纵有不德,亦望以天下为重。”石达开道:“先生无怨望之心,大王不可作过情之语。恐宵小之离间,从此生矣。”刘状元道:“翼王之言,深悉大体,愿大王听之。”天王道:“朕言过矣。诚爱先生甚切,故不自觉也。”钱江流涕道:“臣以鄙陋,得言听计从;外结君臣,内联兄弟。方愿始终一德,生死以之,故无日不以国家为念。适因小恙,故未趋朝耳,大王万勿思疑。”天王道:“朕并无疑心。正以京陵方定,国家大事,愿先生有以教之耳。”钱江道:“臣计已定,恐大王不能行耳。臣固注重北京,而缓视南部。昔日之留重兵以守汉阳者,不过惧清兵之绕吾后也,今当派人另守武昌,先撤汉阳之众,使东王直趋汴梁;再撤回李秀成,以固金陵根本,而吾当倾国之众,以趋山东,与东王会合,以临北京。趁向荣穷蹙之时,必势如破竹;北京一定,不忧各行省不附也。大王若用此言,则中国之兴,固在今日;著迟疑不决,则噬脐之患,亦在今日。唯大王决之。”天王不愿轻舍武昌,沉吟未语。钱江亦知天王之意,遂又问道:“臣弟此言,大王究有何疑?”天王道:“朕料琦善无用之辈,未必便下武昌;东王仅当湘军一面,武昌未必便危。先生何为弃之?”钱江道:“大王料琦善不进,岂能料清廷必不另易他人乎?且?琦善之不进,惧不敌耳。若见湘军稍为得手,彼将乘势争功,小人行事,往往如此。武昌四战之地,必不能当四面之冲也。若江西一省,今不为吾有,久亦必为吾有。李秀成世之虎将,岂宜置之闲散之地?昔之使李秀成下九江者,不过以九江为数省通衢,拒之可兔清兵接应,我方好专事于金陵耳。”天王又道:“舍此之外,还有他策否?”钱江道:“臣固知大王不能行也。大王合会已走之城池,而攻未得之地,以为不可;不知行军之道,全在攻其不备,臣知北京守御尚空,故力持此议。过此以往,则非臣所敢知也。天王若问别计,则方才所陈,自是上策;若增兵助汉阳之守,另分兵入汴梁,派一能事者以趋山东,则为中策;抚定江苏、闽、浙,由江西再出湖南,以牵曾国藩、胡林翼之后,以固吾根本,此为下策。若迟疑不决,亡无日矣。”天王道:“先生上计太速,下计又缓,不如依中计而行。朕今有主意矣。”于是各人一齐退朝。石达开密为钱江道:“先生使东工进沛梁者何意?”钱江道:“东王久后必怀异志,他亦守汉阳不住;不如使攻琦善,究易得手。若北京既定,彼虽欲反,亦无能为矣。彼若回金陵,实养虎为患。”石达开亦以为然。次日,天王即令谭绍洸移兵助守武昌,以代胡以晃;又领李开芳领兵二万,前往汉阳,以助杨秀清。一面令韦昌辉安抚江苏各省;复拜林凤翔老将为平北大都统,训练人马,以专候北伐。钱江、刘状元两人,整理内政。并驰令李秀成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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