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4 页)
星火看了一眼比肩而立的游人,淡淡回道。
这秋试是朝祈一年一度的大事,去年的这个时候在都城,我也曾见过秋试赶考的盛况,各地文人齐聚都城,登科应试,风华云集,谈笑鸿儒,寒窗十年,只求今朝。去年的恰逢朝祈考制变革,敢了偏重之处,还听说这金榜提名者,便是这临江城人士,钦点状元,羡煞旁人。看这街上素衣长衫的文人,均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不禁失笑,自古文人多自觉,妄以清心比天高。
“各位同窗同年们,人生在世,自当有所作为。相信在场的许多人与在下一样,均是出身贫寒之士,寒窗十载,只为求得一朝金榜提名。今日齐聚在这里,必是为了多日之后的秋试,岂料这朝祈君心难测,昨日之制,今朝却生变革。去年这临江城向惟远一篇《论治江天下》其中囊括了不少抨击如今考制的观点,偏生夺魁。现如今,这临江护都使尚严一篇《护国论》,不过是表达了自己多年的政治心得,却被当朝皇帝以其中有叛国言辞下狱,个中原因,众人均不得而知。各位的机遇将至之时,偏逢此事,敢问天下,这朝祈天都,岂还有让我们贫寒学子安然容身的一席之地?考堂之上,问的就是治论,谈的就是个人,赏的就是论见,有这两先例在前,也不知咱们将来在考堂之上,究竟是要遵古重道,还是该推新出新?”
茶馆里这一番长话下来,顿时响起了一片应和之声。朝祈虽然世家大族颇多,却还是相当地重视选贤之制,每年的春闱秋试都是引人注目的大事。自古以来这文人多刻薄,自认清高者颇多,大多惊天动地之言论都是出自其口其书。我不由得提了兴趣,拉着蓦然停下脚步,依着应和声步入七道茶肆。
茶肆向来是谈天说地的好去处。如今这时候,士子们呼朋引伴,引壶互酌,高谈阔论沸沸扬扬。应试的大多是年青之人,自负得紧,孤高冷傲。我和蓦然星火找了个靠近台中的地方坐下,听着这些学子们顺着刚刚的那番长话各抒己见,喧闹声渐高,茶馆内好不热闹。我叫上了一壶矢天香,静坐下来,开口问向隔壁桌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年青人:
“这位公子,敢问刚刚那番话说的是何事?”我浅笑研研,淡声开口。
那年青人转过头来,一双疑惑的眸子静静看了我半响,答道:“是说这护都史尚严因一篇议事文锒铛下狱的事。这尚严不久前应同僚之邀写下一篇《护国论》,其言激昂而有力,不料竟被江州知府以此为借止告朝廷,告其有谋反之心。”
因文获罪,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从来不缺前例,这清朝的文字狱不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吗?我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这朝祈史上也并不是全无此例,为何会引起这般激昂讨论?”
“姑娘有所不知,”坐在同桌上的另一个文士轻抿茶盏,脸上一派严肃道,“这尚严啊,是临江有名的清官,深受百姓爱戴,而这江州知府左胜据说为官多年,无恶不作,前年这江州大水,他唯利是图,拒不开仓赈粮,导致这江州百姓枉死一万多人啊,这尚严得知,便向朝廷奏其一本,岂料竟被勃回。如今大家都在议论着,是这左胜怀恨在心,借机报复啊。”
“哦?那刚刚说这去年新科状元又是何事?”
“这去年新科状元一篇夺榜金文,名为《论江治天下》,便与这《护国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新科状元凭一书便登临朝堂,而这尚严大人却沦为阶下囚,这民愤不平啊。”
看来这尚严的确是深得民心之人,自古清官多灾难,又有几人不是在这朝堂上的名争暗斗沦沉到青史之下呢?我默默把手中清茶饮下,心中一番苦味杂陈,明君又如何?天朝盛世又如何?皇帝一人又不能够渗尽天下所有事,这偌大一个天朝,官吏众多,官官相护,这尚严若真要有如此境遇,便是谁也不能做得了主的。
“对,万民书!”高呼声乍起,一时轰动茶肆。
有人续道:“这临江两岸,百姓岂止百万,区区一份万民书,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出声附和声一下响彻云霄。已有人闻言而起,高呼明见。
我不禁苦笑,这文人中自居者多数,一心想着为天下之忧而忧,却没几人有此心去事实,且不说当前他们毫无实权,若是真有实权,又能忤逆过朝廷之意?一朝不慎,满盘皆输。若真到了绝路,不止是初衷未达,前途命运亦丧矣。
我拿出一张信笺,刷刷书下几行小字,递到星火面前。星火接过,眉目轻扬,一阵讶然,我鼓励点头,他方站起高声道:“在下认为此举不可,这万民书滋事体大,需要有声威之人作领头之袖,如今这茶肆里,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