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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笑了,他自幼喜武不喜文,拿起笔杆子就犯困,学堂里的夫子拿他没法子,娘亲打了骂了最后也认命,由着他习武。
今天出去也是大有收获,子君神神秘秘道:“我们回城的那天京里出了一件趣事,你不防猜猜看。”
“什么事,我可猜不出来。”忆君瞪大眼睛相问。
子君一脸得意,身子坐得极正,装腔做势说话:“那天晚上宫宴,我们将军拂袖离去,可是给夏家和宫里的夏皇后一个没脸。夏家人自已没出息,打仗受了伤,到头来却埋怨到将军头上,他才没有好脾气让人说三道四。”
“噢”,忆君兴味索然,随意应承着。
子君才不管妹妹有没有兴致听,竹筒倒豆子把听来的话说了个一干二净,眉飞色舞,嘴里把他家将军都夸成了神。
忆君能理解子君的心情,谁都心里有个不可亵渎的神,子君心里的神就是武英侯尚坤。为照顾兄长的心情,她很是体贴附合称赞了几句,换来子君心情大好,决定等闲了带妹妹出城骑马。
啊,这哥哥也太好哄了罢。
忆君微笑,谢过兄长的好意。
见妹妹笑靥如花,子君心里也高兴,这种热度一直持续到用晚饭时,罗大婶很不识相添句话:“用过饭早点睡,明儿一大早咱们去你冯姨妈家。”
子君笑脸明显僵了僵,拿起筷子扒饭再没说笑,使得次晨他穿着新装出门,仍带着阴沉,不像平日嘻嘻哈哈的作风。
忆君坐在轿里,透过纱帘盯着马上英姿焕发的子君,浅青色圆领遥б拢�碜送Π危�骞儆⒖。��且馄�绶⒌哪昙停�挥Ω靡惶崞鸹槭戮捅淞肆常�训浪�幸庵腥耍�
揣着疑惑,不一会儿就到了紫桐街,在冯家门前落了轿,打发轿夫自个寻地方落脚,约了下午来接人的时辰,罗家母子三人左右相扶进了冯家大门。
快进到内院时,一位中家美妇带着儿女迎出来,看她全新的衣裳料子,朝天髻上插满珠钗,满脸堆着笑意,“哎哟,妹妹,你这说来就来,倒让我忙乱了半天。”
罗大婶守寡多年,穿衣打扮以素净为主,站在长她三岁的同胞姐姐身边,倒像她是年长的那一个,也只笑语:“咱们姐妹客气什么。”
说着话,冯姨妈精明的利眼扫过罗家兄妹两人,见到子君满意地点点头,待扫到忆君时眼睛亮了亮,带有深意盯着外甥女不放。
冯、罗两家儿女互为姻亲,也是惯熟常见,都不客套相互见过长辈,也打过招呼,这才进屋落了座。
冯家表姐冯青萝年长忆君一岁,眉目淡雅,身形婀娜,自有一种别致风情,说话细声细气,看见子君全当没这个人,拉着忆君亲热的说话,又嫌正厅人多,两个女孩去了青萝院里。
冯家表哥冯青衣恰好也比子君大一岁,也是个雅秀的青年,见到忆君可疑的红了下脸,讨过两位长辈示下后,带着子君去了前院。
大周朝盛行晚婚,女子十八岁出嫁都是平常事,男子娶妻也在及冠之年,所以像子君、冯青衣刚及二十尚未娶妻,也不算稀奇事。
罗大婶今天来就为着给儿子定下亲事,她在子君面着拍着胸脯说的话是一回事,冯家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知根知底,罗大婶最清楚胞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冯姨妈打小最为势利钻营,恐怕今天瞧不上罗家,早有悔婚的意思,何况子君吃着武将的饭碗,一般人家也不愿将女儿嫁过来。
一咬牙,罗大婶也是下了血本,把前几日子君拿回家的东西中挑着上好的包了封厚礼,就在桌上摆着,她企盼着能打动胞姐。
半桌明晃晃的料子、首饰、水晶瓶里装着的是名贵香料,冯姨妈只拿眼皮夹了夹,左右言顾其它就是不切入正题。
几句话后,罗姨妈难免有些心焦,真接敞开了说话:“阿姐,你莫不是嫌罗家穷,瞧不上我家大郎,想悔了这门亲事。”
冯姨妈的眼皮抖了抖,手下无意识抚着装香料的水晶瓶,笑意不改:“放心,阿姐不是那样势利的人。我家阿萝笨手笨脚,怕惹你和外甥不喜,我倒瞧着阿圆不错。”
“你”,罗大婶噎语,脸上已现出怒色,“爹娘去了早,也没留下个兄弟可傍身,家里头一点根底便宜了族中过继来的兄长。说起来,只咱们姐妹最亲,我把阿姐当成至亲的人,阿姐却不同,处处想着盘算。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生分了。”
罗大婶说的悲切,冯姨妈未免心虚,拉着妹妹的手信誓旦旦:“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说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