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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想起了伤心事,柳嬷嬷眼泪如串珠,浑浊的老眼闭目轻声啜泣,她身边的表小姐轻声相劝。
柳嬷嬷顾不上拭泪,一把抓住表小姐的手,四目相对,厉声道:“你祖母原本可以做国公府的夫人,可她争不过势大的公主,被退了亲后只有远嫁异地,不到二十五人就没了。姑娘生得和她一样美,又乖巧懂事,才艺双绝。不是老身自夸,论品貌比气度,满上京城里姑娘排第二,再无人敢站到第一。”
柳家表小姐害羞得低下了头,云鬓间薄如蝉翼的羽翅忽闪,脖颈及脸颊似玉做一般,只窥她零星半点,已胜仙姿。
柳嫫嫫趁胜追击,说着动听的话蛊惑人心,“姑娘,做不了国公夫人,还有侯夫人可做。难道你想回邺城那种小地方,顶破天也只能嫁给守备之子,真叫埋没了你一身本事。”
“可二表兄不大喜欢我,他又住在大长公主府,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柳家表小姐说着话耳朵根都变红了。
柳嫫嫫貌似很满意,耐心指点,“他不来,你想法子让他来,几回过去,还怕把他攥不到手心里。”
年少慕艾,少女怀春,尚坤那样的玉郎,柳家嫣然早已情根深种,所以她才放纵柳嫫嫫当街质问尚显,惟怕那骑着纤离的少女同尚坤有瓜葛。
那个女孩生得也美,尚坤见了会不会动心?
柳嫣然轻咬贝齿,暗地里思索。
柳嫫嫫面带慈善,自言自语:“姑娘,莫愁,有人胆敢挡你的道,老身化条狗也要咬死她。”
有人抢了她的老小姐的好姻缘,人家是公主,只有咽下这口气。可再若有人横在姑娘面前,她就是拼了老命也不答应。
第11章 白起聆风
回家的路上,忆君一直心中不安,她刚学着能驭马小跑几步,大街上人又多,穿棱往来的小贩擦着她身边过去,及不时从巷口跑出来三五个孩童差点与她迎面撞上,心都快悬空,别提有多紧张。
“阿兄,我想下马。”忆君手心里全是汗,额头鼻尖上也沁出汗珠,勒住纤离向兄长提要求。
子君下马先看一看妹妹脸色无恙,大概是人太多她害怕,微笑扶忆君下马落地,夸奖道:“阿圆好样的,回去告诉阿娘你骑着马进城,她肯定乐得今晚睡不着觉。”
“阿娘也就多吃半碗饭,阿兄放心,天塌下来,她也能睡觉。”忆君边拭汗,也轻声开着顽笑话。
子君更加可乐,哈哈大笑搀扶妹妹上车。
忆君刚放下帘子,想起什么,又唤来兄长到车前,凑近了低声说话:“阿兄,纤离不是凡品,养在家里太招人眼目,最好还给人家。”
子君唇角轻弯,刮一下妹妹的鼻头,“都依你,待会儿我会同十六郎讲。”
有个哥哥时时疼你护你,处处为你想着,忆君觉得也不枉她穿越来五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想起开心事,她不自觉笑成花儿。
从尚显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忆君眼睛里落满了星辰,比不上皎洁的月亮,满天星幕闪烁也是一道极美风景。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纤离,大致能猜到罗家兄妹在说什么。罗子君是个豁达开朗的人,他的妹妹定差不到哪里去,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在家中得病十来年,早变得怪戾难相处。见面两次,阿圆一直是笑着的,那笑容看得人心里暖烘烘。
不出所料,子君上马后首先提出不能接受纤离,尚显毫不犹豫应下,“好,纤离我先带回去。下次你带阿圆出城时,记得向我讨要。这是大长公主府养的马,别人就是想滋事寻衅子,也要掂量一二。”
子君也稀罕那匹枣红母马,他着实疼妹妹,想着凭自己尚府亲卫的身份也能吓唬住别人,痛快应下:“那我就不客气了,真要谢谢十六郎,劳你帮阿圆养着马。”
尚显浅笑,不再说话。
这次回家,罗大婶亲等在青鱼巷口,见到忆君一行人回来,她先是拉着女儿上下打量,这儿捏捏,那儿摸摸,好似有几个月没见面。
检查完女儿,罗大婶把满腔的热情投到尚显身上,那语气比对着自个的亲儿子还要体贴,“十六郎进屋多坐一时,我在家里备好的酒菜,叫人看着杀了一只鸡,汤得炖得鲜美,你不妨尝一口。”
子君听得耳朵抖了几抖,他这妹女婿八字没一撇,在阿娘心中地位已非同凡响。人比人,气死人。
尚显婉言拒绝:“倒让十七姑费心了,可惜小侄无福消受,我还要到郎君面前听候,恕先告辞。”
见挽留不得,罗大婶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