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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克,大伙就起哄,说穿了新衣服还不请客?平日里大家这样闹惯了的。有回一个同伴花八块钱买了一条新汗衫,被逼着请客就花了八十块,气得他回家就把那新汗衫剪了,第二天仍穿着旧汗衫来上班。
几杯下肚,大家都感叹工作不易,诉说群众觉悟低,工作任务完不成,奖金也打了折扣,而领导日日催问进度,脸色也日日黑过一日。这一说就不得完,酒菜源源不断上,那请客的人心痛得要死。终于散席了,几个人七倒八歪,没一个舌头是直的。
在酒馆门口分了手,其中两个人走到一黑暗僻静的地方,忽然就扑出几条身影,拿了编织袋往他们头上一罩,铁棍木棍一阵乱打。两人虽然喝多了,也晓得遭了埋伏,痛得“嗬嗬”叫唤,如跳迪斯科舞般东冲西撞。那伙人也不作声,只听得棍子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如打在粮包上一样。看着两人软瘫下来,没了声息,那伙人才唿哨一声走了。
也是那两人命大,被一个偷儿给救了。这偷儿手气不好,连输了几场,不但把手里的钱输光了,还欠了别人不少钱。拆迁区这一阵治安混乱,偷儿就想来这里浑水摸鱼,弄点赌资扳本。哪知还在路上,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倒,门牙都磕掉了半颗。偷儿骂了声“背死啦”,顺手一摸,地上躺着一个人,脚边还躺着另一个,皆酒气熏天,动也不动。偷儿大喜,暗道天助我也,就在两人身上乱摸起来。摸着摸着,感觉就不对头,这两人头上怎么还套了袋子?而且手上黏黏糊糊的,屎不像屎,尿不像尿,血腥气冲鼻。偷儿麻起胆子打亮火机,就见两个血人倒在路边,也不知是死是活。那偷儿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叫声“妈呀”,翻身就跑,边跑边把摸得的东西扔了。直跑到有人有灯的地方,才胆壮起来,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如热极了的狗般。
偷儿强按下一颗乱跳的心,忽然就发现周围的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偷儿又慌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手上全是鲜血,鞋子也跑掉了一只,裤子也破了洞,活脱脱一个杀人犯形象。偷儿偷眼望去,有人正在拨打手机,也不知是否在报警?偷儿伤心地哭了,边哭边走到IC卡电话前,战战栗栗地拨打110。
这天夜里,丁凤鸣和小玉再一次讨论了买房的问题。这一次两人很快就取得了一致。其实就买房的事,两人以前已经讨论了无数个回合。按丁凤鸣的意思,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和岳母娘住在一起,逼逼仄仄,别别扭扭,寄人篱下的感觉非常不好,也对不住小玉,心里老觉得愧疚。小玉说,我不在乎住怎样的房子,只要你对我好就行。这房子怎么了?住了这么久,老邻居老地方,我还住出了感情,舍不得搬走了。现在条条蛇都咬人,世事难料,连百货公司、粮管站那么好的单位都不行了,职工实行“轮岗”,别人叫“*”,一个个都苦眉苦脸。手里就这么几个钱,一下子全砸进去,弄得两手空空,万一有事,喊天都不应。丁凤鸣说,拜托你说点吉利的行不行?别的单位是别的单位,我们厂是我们厂。按现在的这种发展趋势,顶多年把两年,上发厂就上市了,就走出国门、冲向世界了,我的工资就能年年加、年年涨,能有什么事?小玉笑了,说,就你能说。那就依你?丁凤鸣说,当然依我,我是家长。小玉说,就算你是家长,也不准你搞一言堂。不行,都依你我多没得面子。老规矩,扔零角子,国徽买,麦穗不买。从衣袋里翻出一个一块的硬币,望空一丢,那硬币碰到顶壁,落下来歪歪扭扭向床下滚去。两人连忙下床,趴在地上看结果。那硬币却斜搭在床脚上,丁凤鸣用手一拍,终于滚下来,是国徽。
上河图 血溅小街(7)
虽然是国徽,房子却一直没买。一是缺钱,二是也还有个房住,就一直拖了下来。今夜虽然达成了一致,两人却并不兴奋。岳母娘可能傍晚打滚吃了亏,很早就睡了,却睡不着,在床上哼哼唧唧,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丁凤鸣和小玉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她又不肯。折腾了半夜,岳母娘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两人都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开始打鼾。
第二天上班,丁凤鸣报了个到,就出去找房子。这一阵秦明月不太管他,有事也是客客气气用商量的口吻,倒是唐诗抱怨,说他坐办公室坐不住了,害得老是她一个人守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得。
平常没注意,走出去才发现,这个城市好像到处都在开工,一个个已开发未开发的楼盘遍布城市的各个角落,名字无一例外的气派诱人。跑了一上午,看了几处以“广场”、“花园”命名的楼盘,不是太贵,就是太僻远,面积大的太大,小的又太小,没得一处中意的。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