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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小凤也希望西邨在她家住上一夜,可秦人方却催着西邨快点回家,说学功夫今后有的是时间,不着急,又給了西邨五角钱,让女儿小凤陪着送到汽车站,叫西邨乘汽车回去。西邨无奈,只得向秦人方和小凤以及她娘辞别。
可是,乘汽车虽然省力,却并不比步行省多少时间。在汽车站等了好长时间,终于来了一辆浑身都“乒哩乓啷”响的大汽车。西邨上了车,向小凤招手告别。
西邨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垂,父亲徐雪森在四方桌边朝南坐着,桌子上有几个盘子,已经是底朝天了,两只空酒瓶杵在桌上尤其显眼。徐雪森两眼直直地望着门外的什么地方,仿佛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爹、娘,吾今天是坐汽车回来的!”西邨还没跨进门,就把自己认为是天大的喜讯报告给父母亲。
“三只鹞子没了!”徐雪森看了一眼儿子。
“不,是秦伯给的钱!”西邨回答说。
“鹞子都卖掉了?把钱交给你娘。”徐雪森说罢,用手撑起下巴,继续他的思考。
“爹爹,鹞子——,鹞子在东青被那个公安的儿子和一群流氓踩坏了,卖到的钱也被他们抢走了!”西邨像犯了错误一样靠在门边,没有了笑容。
“没用的东西!上次被抢了,还不吸取教训!你就非要上东青吗?啊?别的地方就不能去了?可以去村庄里卖嚒!”徐雪森有点愤怒。也许是酒喝多了,情绪容易激动。
“可是,爹,欺负吾的那个灰孙子被吾教训了一顿,送医院抢救去了,让他把抢去的钱买药吃!”说出这句话,西邨觉得痛快多了。
“啊?你闯祸啦?”西邨娘从后厨跑过来,关切地看着儿子。“你碍不碍事?公安没有来捉你?”
“没有!娘,是那个灰孙子躲吾的弹弓,自己把头一偏,后脑撞上了木钉子。正在这时候,街市的东头敲起了铜锣,失火了,人们忙着去救火,没人来管闲事。”西邨解释说。
“哼!欺负吾儿子的怎么都遇上了失火啊?你小子是什么命?”徐雪森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子西邨。
“这叫恶人有恶报!”西邨娘回了一句,摸摸西邨的头,“快,把背篮放下。下午你刘站长叔叔来找你爹商量合作社的事,娘炒了几个鸡蛋,还给你留着点。”
西邨放下背篮,对父亲说:“爹爹,‘诗盘子’放哪儿了?”
“做啥?”徐雪森朝西邨随意地看一眼,可马上又问:“是不是那个秦铁匠不死心,还要去找他的宝贝?”
“是、是的。爹爹,秦伯伯说他不相信找不回。说是就算不能换成钱,宁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比埋在几千里外的荒山野郊强。所以,他要吾随他一块儿去找。”西邨说。
西邨娘听了,马上跑过来,说:“去,孩子,你就跟随你秦伯去!别学你爹前怕狼后怕虎的!有了宝贝,你爹就不用那么辛苦,你也不用起早去卖鹞子了,吾们家的砖瓦房就有了希望!”
“嗨,这个秦铁匠!给他讲了那么多道理还没听懂,还不死心!真正财迷一个!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也不看看是什么世道!”徐雪森自言自语似的,闷下头去。
“说别人财迷,你不爱财啊?那天你说了那么一大堆屁话,送给你的宝贝你就是不接,你是神仙啊?有本事你把砖瓦房造起来呀!”西邨娘走上来数落丈夫。
“爹爹,你不想造新房啦?造砖瓦房是要很多很多钱的!”西邨很认真地问父亲。
“谁说爹不想造新房住瓦房的?吾做梦都想!”徐雪森板起了脸。“吾一年忙到头为了啥?除了管你们的嘴填你们的肚皮,不就为了想把这二间茅草房翻成老家的那样的砖瓦房吗?别的男人抽烟卷,吾抽旱烟,别人外出穿的是中山装,吾穿的是什么?都是你娘补丁摞补丁的‘百褂衣’!为了啥?不就是想省下钱来多买几块砖把房子盖得高点吗?穿新衣、抽卷烟、吃大鱼大肉谁不想?
“儿子,爹比谁都明白,人活着为了啥,忙里忙外的为了啥。造房,造宽敞的高楼,是人生除了活着最大的追求。学手艺赚钱、念书做官、经商倒腾发财,都是为了造新房、盖高楼。男人要造房,女人想住楼,是人生最最重要的追求。蝼蚁为了后代知晓打洞,燕雀为了子孙晓得衔泥衔树枝做窝,是个有头有脸的大男人就不懂?古今中外,上至皇家贵胄,下至黎民百姓,大到财主富豪,小到农家商贩,都把盖高楼住高楼当做最大的目标。越是体面的人,越是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盖的楼就越高、住的房子就越大越宽敞。皇帝住皇宫,富豪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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