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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他才知道,他帮过的人里有“汉奸”、“伪军”,有“**”,有“地方保安自卫队”,有“抗日救**”,更多的是新四军,有**的地下武工队等等。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分不清他们的面目,也不想去打听他们的来历。他不管是谁来喊他帮忙,他都惹不起,又躲不掉,只要对方肯出钱,给些回报,都答应帮忙。
也正因为谁的忙都帮过,更帮过**的忙,所以,在解放过来的土改的时候,虽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却也没有承认他的功劳,没有分给他一塄水地,房也没有分给半间(西村本来就是个穷村,只有杂七杂八的人,没有大地主大富豪,所以地不多,房也不多;尽管各色人非常活跃,却没有给家庭和村庄带来任何财富)。他还是与从前一样耕种光棍老汉让给他父亲的荒地,连互助组都进不去,无人愿意与他家“互助”,而且还是住在他父亲留下来的窝棚里。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与妻子流出的汗水,荒地的规模扩大了,窝棚翻盖成了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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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就是西邨。可是,西邨的父亲和母亲知道,这个孩子一落地就注定要与他们一样受苦遭难,不会有幸福的日子过。他们好长时间没有给他起名字,也不知道该给他起个怎样的名字才能摆脱苦难。
因为北瓜和山芋的生命力强,而且不用多少肥料就能生长,所以,荒地暂时只能种北瓜和山芋以及荞麦一类的杂粮。他们也就一年到头三天两头吃的是北瓜、山芋或者是杂粮掺北瓜、山芋加荞麦面。天天看见山芋、北瓜,他们就把自己的儿子也唤作“北瓜”。非但如此,他们觉得把儿子叫成“北瓜”可以像北瓜那样有强大的生命力,不用多少肥料照样能长大,更便于养活。
就这样,渐渐地,他们就把这个儿子叫作“北瓜”了。西村的人认为他们家住在荒地上,种的又大多是北瓜,这个名字倒十分贴切,所以,在喊西邨母亲的时候,总是喊“北瓜娘”,或者是“开荒的娘”、“村西的娘”、“村西头的”。喊到后来,西邨的名字又被叫作“村西”或者是“西村”、“荒地”了。
西邨就这样被人喊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有个落魄逃难的老汉(西邨娘当时以为是“癞头和尚”)经过,为了报恩,除了送给他们家一个“诗盘子”外,问起西邨的“八字”后,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西邨”,还把这两个字写在了他们家的墙壁上。这个名字究竟是什么寓意,老汉当时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对西邨娘说:这孩子的将来“未可限量”。西邨母亲听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着儿子终于有了个“官名”。
儿子有了正经的名字不能当饭吃啊!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靠十个手指头去掱、去抓、去做!西邨爷爷说过:就算是大河里漂来一大捆绑钞票,如果去晚了,也被别人捞走了!什么都要起早,什么都要勤快!勤劳才能致富。何况是荒地啊,你不种,只会长草。
西邨的父亲和母亲除了要把儿女们拉扯大以外,最重要的心愿是将茅草屋翻盖成砖瓦房,好让西邨和他的弟弟不再像他们在窝棚里成亲那样,能在砖瓦房里娶妻完婚,生儿育女,重兴徐家的风光,重续徐家的血脉,光宗耀祖。
“衣是人的装,房是家的脸。没有房子还叫家?什么鸟都知道为了繁衍后代要衔枝寻草在树叉上筑个窝呢!没窝没家那不成了叫花子、流浪汉了?人活一世还有何脸面?树靠一层皮,人活一张脸。没有像样的房子,儿子能讨上老婆?谁家的女子肯嫁给叫花子、流浪汉?天底下像吾这样不图你房子、愿意在窝棚里成亲的女人有几个?”西邨的娘总是在丈夫耳边唠叨,述说着自己的心愿。
“吾知道,心里明白着呢!可是,也得慢慢来不是?”西邨父亲总这样回答妻子。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现在是两个光郎头,两个小辫子,四个孩子挤在一张铺上,大了怎么办?大的脚都伸到小的鼻子呀嘴巴上了!”西邨娘说到眼前的光景,总流露出不安与哀愁。
“吾怎么不懂?明白着呢!可是,有啥好办法?这年月一只鹞子只能赚二分多钱,要赚三分、四分,就很难卖。家家都很穷,买鹞子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你再想想,造一间砖瓦房要多少块砖、多少片瓦?告诉你,吾上窑场问过了,一块砖要二分八厘,一片瓦也要九厘,便宜一厘都不肯!你算算,造一间房吾要做多少只鹞子?”西邨爹开口就是算账。对于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