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部分(第1/4 页)
“嗯,啊,杜、杜大人啊。”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醉脸,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大着舌头说话,显然醉的不清。
“是我,天快亮了,且起来吧,我叫辆马车送你回馆去。”杜楚客看着这醉汉的目光,有些惋惜,这男人名叫齐锋,是贞观六年的进士,本该有一份好前程,可惜性格太温吞,办事又不牢靠,初入仕便办砸了几件大案子,若不是文章写得好,被谢堰引荐进了文学馆谋职,现在还不知被贬到了哪个穷乡僻壤。
“不、不、不用,多谢,我、隔——我自己回去。”齐锋打了个滴隔,酒臭味把杜楚客熏皱了眉头,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推开上前搀扶的宫人,便独自朝殿外走去,杜楚客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招回了宫人,便又去忙其他的。
再说这醉汉一步三晃下了二十四阶,当中还差点栽了个跟头,沿着道路左边走着,几步后还是一不小心绊倒,滚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好酒、好酒啊,可惜不纯,搀兑的多了些——嗝,”躺进草丛里的人又打了个酒嗝,两手抬起使劲儿在脸上搓了几把,下一刻,竟是一撑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快步朝着小树林里走去,绕了大半圈,摸到园子后的偏殿,那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叩叩”
敲了几下门,齐铮也没等里面应声,便推开半掩的门扉闪身进去,两眼在屋子里搜了一遍,寻着屏风后的阴影,几步走过去,隔着那屏风,轻咳了两声,躬下身子,道:
“齐铮办事不利,昨晚贪杯多饮,漏听了您磕杯在案之声,未能及时阻止有心之人造谣生事,有负殿下责任,还请责罚。”
再绕到屏风另一头的罗汉床上,和衣侧卧的男人,身形微动,眼皮张开露出一双绝无仅有的碧眼,不是李泰,又是谁。
“耳朵不好使,既想领罚,便把它们割去吧。”
“这——”齐锋迟疑了一下,语调无奈又懊恼,叹道:“铮知险误了大事,多亏卢小姐急智,才没让对方得逞,按理说是该罚,割去双耳也不足惜,可殿下交付铮的事,铮尚有许多未能完戎,若就此割丢双耳,身残之下,怕是难再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不如此过就先记下,待铮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百年之后,下棺入土之前,再把两耳割了,也不枉铮一片忠心啊。”
这番肺腑之言,说的是声情并茂,可李泰听后,却是半点不为所动,一点受触的感觉都没,掀了掀眼皮,看着屏风那头摇头晃脑的人影,道:
“把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在正事上头,下去。”
“多谢殿下恕罪,铮定当谨记殿下教诲,多办正事,少逞口舌,殿下休息,铮这就告退。”
又规规矩矩地躬了一下,齐铮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左右看罢无人之后,才撩起衣摆溜着墙边朝来时的小树林跑去,边跑还不忘小声嘀咕着:
“难做、难做,说好是那人一冒头,便叫我去堵话,结果等人家什么使的臭的都给兜了出来,才迟迟给我发暗号,明显就是临时改了主意,幸亏我心眼多,又生得一双慧眼,这才没抢了人家正主的风头——唉,樽前臆归期,思之醉难眠,柔情蜜意啊,美是美极了,可惜不够另一位有味道,啧啧、还是我眼力好,才挑了个眼力不差的主子,哈。”
“咚咚”
“进来。”
“爹,”长孙夕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您找孩儿有事?”
长孙无忌正在案后书写,见她进来,便搁了笔,抬头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儿,从她脸上辨出显而易见的憔悴,昨夜回来太晚,太早起被他叫来没休息好,都不是她这模样的主要缘故。
“坐。”他指了对面的椅子,在她安静地落座后,沉默了一会儿,先是一叹,四旬已过的中年男人,脸上已露出老态,温声道:
“你娘身体不好,爹又整日忙于公务,这些年便疏忽了你们这些孩子,可爹心里,是不想看着你们吃一点苦,受半点罪,所以从小到大,样样都给你们最好的,尤其是你,因你是爹同娘最小的女儿,又乖巧懂事的紧,你自己想想,这十几年来,可有什么你开口要的,爹没给过你吗?”
长孙夕对他将说的话,已隐有所觉,虽想逃避,可在慈父一片挚语下,只能涩声应答:
“没有,爹对夕儿是最好的。”
“不,爹对你还不够好,”长孙无忌出声否认她的话,两手紧握起来,面露痛色,声音沙哑,道:“因为你现在想要的,爹着实是没办法给你,也、也给不起你啊。”
“爹——”
“你听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