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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腰间的革带,问道:“这几日,京里有事么?”
阿生将雪白的绢丝中衣搭在屏风上,低头道:“没什么大事,主子您赶了这么久的路,沐浴后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嗯。”
因李泰沐浴不喜人在跟前,阿生把东西都摆置妥当,便退了出去,半个时辰后,听见里头渐没了动静,知他是睡下了,正要回自已房里去休息,却见一道人影匆匆跑进了院子。
“李管事,我听说主子回来了,这是刚才收到的密信,似是有什么紧要的事需要主子过目。”
阿生接过来人递上的折起的字条,魏王府的探子多,自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传信方法,有时可能是在东都会的一棵老树下面,有时可能是在一面旧墙的砖缝里。有些特殊的消息渠道,更是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有人前去搜看,然后递回王府以供查阅。
阿生只着那字条上淡淡的红印,便知道是谁送来,皱了下眉头后,三两下便将字条打开,只见上头写着一行蝇头小字:“夜探刑牢,其意不明。”
这八个字在外人眼里看不出意思,阿生却清楚的很,他眉头头紧了紧,稍一深思,便挥手让来人离开,道:“主子已经睡下,你先回去。”
话刚说完,便从静悄悄的室内传来一道略有些沙哑的低音:“何事?”
“并非要事。”
“拿来本王看。”
阿生捏了捏手上的字条,犹豫后,还是推门进了屋,穿过屏风走到床榻前,将字条递了过去,床前纱灯未熄,李泰拨展那字条一阅,认出这字迹,目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冷声道:“我不在这几日,到底出了何事,她为什么要夜探刑部大牢。”
送来密信的正是被他安排的遗玉身边潜匿保护的子焰。
阿生见瞒不住,便将实情老实交待了出来,“卢公子杀了长孙涣,刑部已经结案,明日午时在东三街问斩。”
室内静默了片刻,李泰将那字条攒在手心,掀开被子下床,道:“更衣。”
“主子,”阿生连忙劝道:“听属下一言,此事已定,您着实不便插手,想来卢小姐只是心有不甘,想最后见上他一面,且不说她能否进到那戒备森严的牢房,就是进去了,子焰也会护她周全,全身而退必是无疑。”
李泰沉着脸伸手拨开了挡在跟前的阿生,径自走到屏风便将挂起的衣裳取下,“若是再带上一个人出来,那便是有去无回。”
阿生一愣之后,满脸不信道:“您、您是说蚂蚁,她打算劫牢?不会吧,卢小姐她并非蠢人,怎会做出这般……”这般不经大脑的蠢事。
李泰眯眯眼睛,一语不发地穿戴起来。恐怕再没人如他般清楚,她那种不愠不火的性子,一旦事关她那三个比命看的还重的亲人,却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三年前他初见她,她便是为了向他求助,以保她母亲,险些就命丧在疾驰的马车脚下,时隔三年又在芙蓉园偶遇,她又将穿了同色衣裳的他误做兄长,替他挡了一匕,去了半条命。
如今卢智待刑,她在这种情况下夜探刑部大牢,绝对只有一个目的。
“你擅自隐瞒本王的事,回头再算,”李泰系着腰带,低声道:“速去叫后院妙阁准备,只选四名轻功好的,与本王同行。”
夜晚,刑部大牢的值守却比白日换岗更要频繁一些,从正门前的守卫,到关押不同犯人的牢狱之间的守卫,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换一次班,也就是说,亥时、丑时、卯时三次换岗,但就是这么严密的防备,也有它松懈的时候。
将近丑时,一条僻静的小巷中,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贴墙站着。
“出了这条巷子,便是大牢西墙,子时过后,侍卫每隔半盏茶来往巡视一次,墙高三丈,平直,我轻功尚可,借住绳索能带你进去,高墙那头是西牢,因关押的都不是要犯,所以守备相较松懈。”
“我再同你说一遍,丑时正,牢内的狱卒会集中在东西两牢之间的空地上换岗,我带着你从西南入内,在他们换岗前,咱们有一刻钟的时间穿到重牢去,在这期间,须打探出关押卢智的牢房所在。你记住,等找到了人,你至多有一刻钟同他说话,因为换岗后的守卫会在之后重新回头巡视,一旦被人发现闯入者,这牢中分散的狱卒便会迅速集结在一起,到时面对两百余持了兵器的守卫,我们两人便是插翅难飞。”
听完面具男子的叮嘱,遗玉认真地点点了头。
在这冷风嗖嗖的冬夜里,两人为了行动便捷,都穿了单薄的黑衣,头发也都用束带紧紧地扎成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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