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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让她忍气老老实实地写字后,在楼内的嘈杂声中,转过身,语调平缓对着刚刚坐在他身后的人说,“你们这是在杀鸡儆猴吗?”
他这句话莫名其妙的,长孙娴将脸上的笑容换成疑惑后,才抬头看他,“卢公子这是何意,我听不懂。”
“下一个便是我么,在我之后呢,是这国子监里的,还是长安城中的?”
长孙娴眉头敛起,并未答括。
左右为难的主薄,看看那正昂首挺胸的泼墨少年,又看看垂头盯着手上被毁掉的标纸,似在发呆的遗玉,只有向兰楼上的祭酒请示该如何是好。
祭酒东方佑没作多想,在众人的竖耳倾听中,缓声对着搂下说出四个字——
“比试继续!”
楼中安静了一瞬,而后,在一片嘈嘈切切声中,本来停下抄录文章的学生们,又慌忙来回跑动起来,那泼墨少年亦大摇大摆地继续去默他的文章。
继续比试,对遗玉一人是不公平,可若不继续,却是对剩下的四十四人都不公平。让四十四人去迁就一人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历来五院艺比每次发生意外,都是这般处理,因此,没有一个人出声质疑国子监祭酒的决定,心有不甘的晋启德和大呼可惜的查继文没有,卢智和程小凤没有,自始至终沉默着的遗玉,也没有。
卢智在东方佑宣布比试继续后,便拿着自己的标纸,起身走向梅楼和菊楼的夹角,他从遗玉怀中抽出那份极墨计浸湿的纸张,打开一看,上面黑糊糊的一团,连五个字都辨不出来!
时间只剩下一小半都不到,哪里够她重新追赶上来,这书艺一比的最优,她是无望了。
“小玉,木刻拿不到就算了,你现在重头抄起,最差应该轮不到你。”
“大哥去写你的,不用管我。”
遗玉没有应声,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标纸,抬起头对他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那张原本白净的小脸,被溅上了滴滴墨点,黏湿的乌黑色从她细嫩的脖颈处一直延伸到前襟,模样简直狼狈到了极点,可那双眼晴却依然干净地透亮。
卢智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向旁边挪了两步,继续记着文章,按着她的话,不再管她。
书艺比试继续,君子楼中多数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站在第三巨卷下的那名少女——
“那孩子愣在那儿做什么,赶紧从头去看,能写多少是多少啊!”
查继文道出了几乎整个评判席心中的话。
此刻遗玉的举动的确让众人费解,她并没有抓紧这剩余的时间,从第一幅开始再抄一遍,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梅楼下仅剩三分多一点的香柱,后退一步,仰头望着第三巨卷发起呆来!
遗玉身处在数百道视线中,对周遭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眼前的巨卷上。
小半盏茶后,她终于挪动了脚步,却是朝着竹楼和兰楼的夹角,那还没有人到达的第四幅巨卷下面而去!
众人愕然,兰楼上坐着的官员低声议论,李恪不解道:“这小姑娘是被气傻了不成,看她先前写的还挺快,若是重头记过,兴许不会落得个最差。”
高阳嗤笑,“就是她现在重头去写,也来不及了。”
李泰双掌叠合放在茶案上,目不转晴地望着楼下侧身而立的少女,似乎想为出她究竟要做什么。
香,燃剩三成时,遗玉突然转身,在众人的注目中,拔腿跑向场地中,在一名学生起身后,占据了一张桌案。
她坐下后,先是很没形象地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狼毫小揩叼在嘴上,又粗鲁地将两只沾染墨汁的衣袖高高撸起,露出白嫩的两截藕臂在寒冷的空气中,黑乎乎的小手使劲在唯一干净的裙摆上蹭了几下,探身抽过一张崭新的标纸,将它平整地铺开在案面,捧过角落的砚台放在右侧最顺手的地方,最后才又将叼在嘴上的毛笔转移到手中。
润滑且带着弹性的笔锋在砚地中轻巧地打了个滚儿,出来时,一丝多余的墨汁都没有沾染,握着棕色笔杆的小手在洁白的纸面上停顿。 遗玉闭了下眼晴,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再睁开眼时,那乌黑的眼瞳在眼白的映衬下;竟像是被点上了最浓的墨一般,看不见任何杂质。 第一笔轻而缓地落下,第一个字跃然纸上之后,那只背面沾着块块乌黑的小手便以一发不可收之态,在纸面上移动起来! 一盏茶后,对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埋首不知在本笔疾书个什么劲儿的遗玉,众人终于失了兴趣,开始议论起那些可能得到书艺木刻的学生。
香越燃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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