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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七年当选全校模范生的我,既不能回嘴也不能与人打架,我用奖状铺起来的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留下一个“记过”的污点。
我要忍。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老师听到了什么风声,有一天,他将我叫进办公室,对我说:“班长啊,我知道你很棒,但是这一次学校中的比赛,你可不可以不要参加?就礼让一次,让别的同学也尝尝第一名的滋味——这样好不好?”连老师都这样说,我没有话讲,当场点了头。
等到走出办公室,我站在学校的走廊上,心中一痛感到了委屈。举目四望,长廊无人,只听到远处传来同学们的笑闹声,一端是回教室的路,一边是往操场的方向,我呆站着,茫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41 意志消沉(1)
我喜欢跑步,喜欢那种速度的快感,喜欢赛跑的时候,耳畔呼呼的风声、不断飞驰而过的景物,还有全身流汗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跑步让我进入一种宁静的状态,只有汗流浃背的时候,可以让我短暂地忘记每天要去面对的现实。
从国一进入田径队开始,我每天花费在练习跑步的时间,远超过在课业上的努力。总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代表台湾出去比赛,可以为台湾争光。乡下的学校多半很穷,没有操场,当然也没有正式的跑道,我们练跑不是借别的学校操场,就是在学校边的道路上练习。
这一天,我为了代表学校参加省中运,放学后,继续留下来练习跑步。同学都走光了,柏油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一个人从这头冲刺到道路的另一端,来回地跑着。我在练习的过程中,多少也听说过柏油路的弹性差,跑步要小心以免扭伤肌肉,但我那时一心只想争取好成绩,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根本没有多想。
就这样拼命地跑着,一次要比一次更快,没想到一不小心,我的双腿真的拉伤了。我痛极了,赶快将双脚浸在道路旁小溪中沁凉的溪水里,等疼痛稍减,才慢慢跛着脚回家。
才进家门,我便看到家里有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打扮妖娆的中年妇人和一个手臂上刺龙又画凤的小伙子,我心想:糟了!出事了。
果不其然,这两人一个是私娼寮里的老鸨,别外一个当然就是保镖。原来姐姐昨晚从私娼寮逃跑了,保镖找遍许多地方,都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我是来警告你们的!如果阿娇回来了,就叫她乖乖给我爬回去——不然,你们就给我还钱来,另外再加上利息!你叫你女儿自己算算看,是要回去工作还是要还钱!要是两样都没有……”老鸨恶狠狠地说到这里,看了保镖一眼,“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我知道,我知道,阿娇若是回来,我一定要她回去的。”爸爸卑微地说。
我看到爸爸的眼眶中有泪水,我不知道那是害怕的泪水还是伤心的泪水,但是我的心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姐姐逃走了,往好处想:她是脱离了苦海,从此获得了自由;但往坏处想:姐姐一定是无法忍受那些凌辱与折磨,才会不顾一切地逃跑。她若是不回去,爸爸要到哪里去弄钱来还私娼寮?她若是回去了,老鸨和保镖又会怎么样对付她呢?我真是不敢想。而我也知道,姐姐在私娼寮里工作,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她能逃到哪里去呢?怎么生活呢?她是一个人吗?有人可以帮助她吗?若是姐姐一时间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这天晚上,爸爸和我都没有心情再去行乞,我更是焦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到了###点,爸爸要我牵他出去,我们一路走一路找熟识的邻居、杂货店、菜贩子打听他们知不知道姐姐的下落,有没有看到姐姐在这一带出现?但是整整走了一个晚上,什么消息也没有。
回到家,我的双腿已经肿得不能行走,只好烧了热水自己热敷。但是内心的焚急,远远超过肉体的疼痛,我躺在床上整夜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浮现昔日与姐姐相处的画面,越想心越痛,越想心越不安。我求学的这八年来,是靠着她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才有能力忍着生活的苦楚,忍辱偷生,虽然她不在我身边,但是至少我还知道她会在远远的那个角落里,为我加油、为我打气。但是现在失去了她的方向,我要往哪里翘盼精神的支柱?我绝望地想:要是姐姐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那段时间,是我求学以来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一遇到假日,我和爸爸就忙着到处去打听姐姐的消息;另一方面,运动会的时间就快要到来,而我的腿伤还没有恢复,我既然不愿意放弃比赛,就只好向老师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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