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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托着破碗,一步步地向前挨进。
好不容易捱到了城门口,蹄声得得,傅小天青衫白马,带着两名随从由城外折返。、人马交错,傅小天看了中年化子一眼,不胜同情,微蹙浓眉,左袖徽展,一锭黄澄整的赤金,立落化于破碗中,竟然一丝声息也未发出。赤金一锭.少说也有十两,足够一个数口之家,渡过半生。
而这中年化子竟看也未看一眼,只在马侧躬了躬身,又带动着不灵活的双腿,向前挨去。
这仅是习惯性的道谢,显然他绝未料到,手中那只破碗里,是锭赤金,而非那常见的一文小钱。
傅小天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策马续行。
中年化于依然缓缓地前行着,直到走出城门五十丈外,方始停下脚步。
两只血虹眸子望了望破碗中那锭赤金,突然咧嘴一笑。
再举目略一环顾,刹那间竟如同换了个人儿,身如脱弩之矢般,一掠数丈地驰高官道。
晨间行人稀少,谁也没有看见。这名中年化子一离官道,便沿着护城河向西疾驰。
距城西数里之遇,是一片荒野。荒野之中,杂草遍地,古木丛生。在一片占地不大的白杨林前,坐落着一座年久失修、残破不堪的古庙。
中年化子进入荒野,径直奔向哪座破庙。
方抵庙前,两扇破门倏然而开,一名小叫化垂手肃立,恭谨躬身。
那中年化子却是连眼皮也未抬-下便匆匆进入庙内。
正在此时,一个清朗话声带笑由内传出:“郝舵主回来了?一夜辛苦……”
随着话声,一位俊美绝伦、挺秀脱拔的白衣文士,由内拱手迎出:“夏梦卿至感不安。”
中年化于飞步迎上,肃然说道:“夏少侠何出此言?珠符令出.天下俯首,能为少侠效劳,何止郝元甲天大荣幸,即是丐帮也倍捣光彩。”
这白衣文士竟是那夏梦卿!只见他淡淡一笑,道:“郝舵主,贵帮与敝师门渊源非浅,恕我也不再行客套,那神力侯府可有动静?”
中年化于原是丐帮北京分舵主,火眼狻猊郝元甲,他神色忽转凝重,猛一点头。
夏梦卿剑眉倏挑:“莫洪匹夫好大的胆子,他得手了么?”郝元甲心知夏梦卿会错了意,连忙摇头,道:“少侠弄错了,神力侯府方面弟子,自昨夜至今,尚未有过回报,我倒为少侠发现了另外一桩事儿。”
夏梦烽松了口气,失笑说道:“我原料莫洪一时不敢轻举妄动,郝舵主另外发现了一件什么事儿?”
郝元甲看了夏梦卿一眼,道:“傅侯夫人适才乘车出城,傅侯轻装简从亲自送到城外。”
夏梦卿神情一震,“哦!”了一声,默然未浯。
郝元甲又道:“我虽不知傅侯夫人将往何处去,但我却断定她此次必系远行。”
夏梦卿蹙眉说道:“何以见得?”
郝元甲微笑说遭:“少侠当知要饭化子,两眼最尖。”
夏梦卿微微一笑,道:“郝舵主又怎知车中必是哪傅侯夫人?”
郝元甲笑道:“套车非任何人可乘,十六黑衣护卫,随行者四,又是傅侯亲自相送,车中除傅侯夫人外还会是谁?”
夏梦卿一双剑眉蹙得更深,良久方黯然一叹,道:“看来,是我一句‘人箫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累她奔波……唉,其实你又何苦?此中原因傅小天不会不知,他令我敬佩,令我惭愧……”
郝元甲看了他一眼,道;“事已至此,少侠何须自责?少侠是否要……”
“不!”夏梦卿微微摇头,接着:“我-时还不想离开此地,莫、单、卫三个罗刹余孽,潜伏数年,有为而来,阴谋当非小可,我要留此为傅小天做点事儿,傅侯夫人这方面,只有烦劳贵帮。”
“何言烦劳。”郝元甲翻腕自破袖中拿出那锭赤金,肃然说道:“纵不谈少侠差遣,单凭傅小天铁铮奇男,侠骨仁心这八个字,郝元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少侠吩咐。”
一番话听得夏梦卿大为心折,暗自钦佩不已。略一沉,道:“傅侯十六黑衣护卫,虽然派出四名精锐,但对险恶诡谲的武林来说,似乎仍嫌薄弱了点,我想烦贵帮沿途多加照顾,而且,随时将行踪告诉我。”
夏梦卿这番话说来平淡,听在这位丐帮分舵主火眼骏猊郝元甲耳中,却字字无殊令谕,他-直神情恭谨地听着,夏梦卿话声-落,他便立即躬身应声,随又转向旁立小叫化低低交代了几句。
小叫化欣然领命,转身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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