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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意识慢慢恢复,子瑶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好容易睁开,模模糊糊地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
守在床边的丫头注意到子瑶的动作,“格格醒了,快去禀告福晋!”
宁雅? 子瑶皱起眉头,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面前是一个穿着旗袍,绾发梳髻的妇人,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子瑶用迷茫的眼神望着她。
“宁雅,你怎么了?我是额娘啊?”福晋看见女儿反常的样子,惊慌地抓住她的肩膀问道。
子瑶在现代也看了不少清宫戏,知道‘额娘’是满人的叫法。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这怎么回事?她是个孤儿,哪来的娘? 过了一刻,太医随着丫头到了,正要给福晋行了礼,就被她不耐烦地打断,“行了,别来这些虚的,给我把格格治好!不然,就治你个庸医误人的罪名!”说完,让丫鬟放下帘子,只让子瑶露出一截手腕。
听到福晋发了狠话,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子瑶诊了脉,断定只是一时受了惊,身体上没有大碍,说了一大筐掉书袋的好话,又开了几副调理身子定心安神的方子才离开。
打发了丫鬟去熬药,一番兵荒马乱的折腾后,总算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
福晋一边搂着子瑶,一边念叨,“都怨你大哥,你才四岁就带你去骑马,毛毛躁躁又不仔细,险些让你被马蹄子伤到……”
见到女儿爱娇的小模样,福晋心里放心了大半,“你好好养着,可别再着凉让额娘担心。”哄着子瑶重新睡下,福晋仔细给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
养病期间,宁雅从贴身丫鬟翠竹口里知道了现在是顺治二年,也见到了她的阿玛,端亲王额腾伊和两个哥哥,害她掉下马的大哥叫苏勒,比她大7岁,眉宇间有股英气,同端亲王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8岁的二哥刚安则遗传了福晋西林觉罗氏的样貌,显得温文尔雅。听说府中还有一位侧福晋佟佳氏,但因体弱很少露面。
宁雅的病在她积极配合治疗下基本痊愈了,福晋的脸上乌云退散,伺候宁雅的丫鬟们也都松了口气,毕竟格格的病一天不好,倒霉的总是她们这些奴才。
又过了一段日子,宁雅的身体完全恢复,每天跟着福晋学习针线,或是缠着两个哥哥教她念书。她可不想当睁眼瞎子。由于书本都是繁体字,让看惯了简化字的宁雅很不习惯,学习进度缓慢,两个哥哥也只当她是小孩子一时兴起。
一日,宁雅正在福晋房里学习打络子,见到福晋身边的大丫鬟翠兰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福晋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第二天,宁雅看到翠兰带着两个面生的丫鬟去了偏院服侍,厨房里又开了小灶,才知道原来是佟佳氏有喜了。宁雅对此倒没什么意见,额娘已有两个嫡子,佟佳氏即使生了儿子,也不可能越过额娘去。每天仍旧是学习针线或者认字。
体弱的佟佳氏在一天夜里突然早产,拼了命给端亲王府添了个庶女,自己却香消玉殒了。
抱着啼哭不止的女婴看了一眼,端亲王就将这个取名叫“新月”的女儿交给了福晋。
看着摇篮里瘦弱的小妹妹,宁雅只觉得“新月”的名字有些熟悉,但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担心先天不足的新月能不能养大。
时光荏苒,转眼宁雅已经十五岁了。两个哥哥早都成家立室,她的婚事也被摆上了台面。因为是亲王之女,她的婚事和两个哥哥一样必须由皇帝指婚。然而,一场战乱彻底打乱了端亲王府的平静。
二
顺治十三年,荆州叛乱。一群明朝余孽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集结成一股不小的力量。朝廷内外人心惶惶,不知会派谁前往叛乱,毕竟前方连番失利,搞不好搭上性命也不一定能够平定。皇帝经过几番考虑,决定由端亲王领兵前往。在朝堂宣布了这一决定后,命他即刻出发,不得耽误。 荆州的战势比宁雅想象中更为艰难,她怀疑顺治允许家眷随行是不是打了如果战败,就让他们全家陪葬的主意。
两个哥哥随同父亲一同出战,荆州暂居的王府里只有一干女眷和乌雅氏生的幼子,七岁的克善。
府外哭声震天,隆隆的炮火就像在耳边炸响。克善吓得哇哇大哭,宁雅扶着额娘坐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着回来报信的人。
浑身浴血的端亲王,匆匆忙忙的奔进王府大厅,把克善从奶娘怀里拉出来,抱到长女手上,“宁雅,立刻带着克善……”端亲王撇了眼不断摸眼泪的新月,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终归是他的骨肉,若能逃出去将来也能帮衬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