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页)
表现出什么兴趣,或问一问她生活中缺少什么;这是最叫人感兴趣的,也是最叫人苦恼的。有时候,她渴望谈一些比绵羊或雨水更叫她关心的事,可她刚把话题往这上面引,他就熟练地把话题转到与个人生活无关的事上去了。
卢克·奥尼尔聪明、自负,极能吃苦耐劳,并且能勒紧肚皮攒钱。他出生在恰好处于南回归线上的南昆士兰州郎里奇城外的一个肮脏的、篱笆条围成的板棚里。他父亲出身于一个境况优裕,但家规甚严的爱尔兰家族,便他却是个败家子。他母亲是温顿一个德国屠夫家的碧玉;她执意要嫁给老卢克,因此便和家庭脱离了关系。这间棚屋里有十个孩子,他们连鞋都没有一双……在炎热的朗里奇不穿鞋不大碍事。老卢克有兴致的时候,就靠剪羊毛谋生;不过,他最有兴致的是喝伯明翰产的兰姆酒。小卢克12见那年,他在布莱克奥小酒店的一次火灾中丧生。于是,小卢克很快就开始了自己四处剪羊毛的生活。他是一名涂柏油的小工;要是一位剪毛工因为疏忽,将绵羊的皮肉和毛一起剪下来的话,他就把熔融的焦油涂到那参差不齐的伤口上。
只有一件事卢克从不畏惧,那就是艰苦的活计;对苦活累活他干得生龙活虎。不知这是因为他父亲曾经是个泡酒馆的酒客和市井无赖,还是因为继承了他的德国母亲那种对勤奋的热爱。谁也不耐烦去把原因搞个水落石出。
当他又长大些时,便从涂油人工熬成了毛棚工。在羊身上的毛纷纷落下、垛成高高的一堆时,他便从台板上跑下来,抓起那又大又沉的羊毛包,扛到打卷工作台上进行整边。这期间,他学会了整边,把外表污损的羊毛边挑出来,送到由分等工负责的箱子里。分等工是剪毛棚里高高在上的人。他就象个品酒家或香水鉴定家,靠训练培养是学不出来的,除非对这项工作有直觉。可卢克不具备分等工的直觉;要是他想多挣钱的话,只能去当压毛工或剪毛工,而多挣钱是他理所应当的希望。他有当压毛工的力量,把分过等级的毛压成又大又重的包,可是能干的剪毛工挣得更多。
现在,他是个好工人的名声在西昆士兰已经尽人皆知了,所以,他不会碰上生手所遇上的麻烦。优雅、协调、力量、耐性,卢克身上具备了各种必要的素质;这种人一定会成为一个高效率的剪毛工的。很快,卢克便可以在一星期六天中每天剪200多只绵羊,100多只可以挣一个金镑。这种速度比得上一种被称为晰蜴的大剪刀手摇机。使用这种带有又宽又粗的梳子和切刀的新西兰大型手摇机在澳大利亚是不合法的,尽管它们使剪羊工效率成倍地提高。
这是一件极度紧张的工作;他用双膝夹住一头绵羊,弯下他那高大的身体,大剪刀急速掠过绵羊的身体,羊毛犹如盛开的花朵。他将羊毛整片剪下,尽可能在几秒钟之内剪完,剪刀紧贴着长满了蓬松卷毛的羊皮,这样羊圈工头就高兴了。工头随时会出现在任何一个达不到他那苛刻的标准的剪羊工身后。他不在乎暑热难当、汗流浃背,以及能让他一天喝上三加仓水的干渴,甚至连那些成群的、今人烦恼的苍蝇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就出生在苍蝇成群的乡间。他也不在乎那些通常对剪羊工来说是异常讨厌的绵羊:它们中间有的身上涂着一块块的焦油,有的湿漉漉的,有的个头奇大,有的欺软怕硬,有的羊毛脏乎乎的,有的身上落满了苍虽;但它们都是美利奴细毛羊,这就是说,除了蹄子和鼻子,浑身的羊毛都得剪下来,一整张涂着焦油的,易碎的羊毛便象一层颤悠悠的纸板一样拿到手了。
不,他并不在乎工作本身,活儿越苦,他的感觉就越好。他恼火的是嘈杂声,是被关在棚内干活,和那股恶臭。世上没有比剪羊棚更糟糕的地方了。于是,他决心成为一个趾高气扬的工头,当一个在一排弯腰曲背的剪羊工身边转来转去的人,看着那些属于他自己的羊毛被人用平稳的、极熟练的动作剪下来。
在屋子一头的藤椅上,
坐着羊棚的工头,他转着眼睛四处看。
一首古老的剪羊毛歌就是这样唱的,而这正是卢克·奥尼尔决心办到的。当个趾高气扬的工头,当个小企业主,当个牧场主,当个拥有牲畜的人。毕生当一个永远弯着腰、伸着胳臂的剪毛工对他是不适合的;他想要痛痛快快地在露天下干活,同时看着金钱滚滚流人腰包。也许,正是由于能成为一名熟练的煎毛工,当一名使用窄刃剪刀的剪毛工,一天能剪300只美利奴羊,而目。完全合乎于标准的少数几个灯出的人,才使卢克留在了剪毛棚中。此外,他们还靠赌博来敛财。遗憾的是,他的个头有点儿过高,弯腰低头需多用几秒钟,就是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