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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萍笑道:“就你们几个人享受特权,就这样为国家创汇,拿着国家的外汇游山玩水?”孟穗笑道:“我们算什么呢,我们不过是窘着光背干活的人,听说我们省的一把手,领着一群企业老总在阿拉斯加豪赌,输了几十万美元口水都不吞,只是喊了声:“又来!” 安萍小心地问:“这么大的一件事,你怎么知道?” 孟穗说:“制药厂的副厂长这次同我们去美国参展,她正好同我一个房间,她哥是省医药进出口公司的老总,跟省里的官员常出国。” 酡馥坐在一边没怎么出声,只是静静地看孟穗的美国相片,幽山秀水中,摩天大楼下,那些飞扬的脸和微笑。她想起自己护照上的拒签章,深紫发黑的拒签章,一个歪一个,满世界似乎都在嘲笑她。
(8) 难说的命
满世界似乎都在嘲笑安萍。安萍死不暝目,这样的坏事怎么笼在了她的头上?她曾是四人帮里最顺当的一个,大学顺当,分配顺当,恋爱顺当,结婚大典肯定应该顺当,明摆着水到渠成的事,结果水臭了,渠烂了,她找谁哇哇哭去。
酡馥怎么也没想到,男朋友会离开安萍,找一千个理由他们也不应该分开啊!前些日子,飞燕去沿海走穴,在南边几个城市一演就是半年,海鲜早吃腻了,一回C城就嚷着要整火锅。安萍早就说了,她知道城内一家刚开的鲜鱼火锅馆,有麻辣、酸菜、鲜汤三个锅, 她和老板很熟。结果等到聚会的那天,却不见她的人影,临时给飞燕打传呼说她有急事。“她是有伤心事。” 孟穗一边烫鱼片一边说:“她和她的伙计,拉爆了。” 酡馥一听,夹在筷子上的鱼丸子又落回了锅里:“好好的,怎么爆了,难道组织上介绍的人也不可靠?” 飞燕也赶紧接过话:“就是,就是,不是说好国庆结婚的吗?我礼物都准备好了,莫非那瞎老头的话真的灵验?”
去华岩山找瞎子算命是飞燕引去的。 酡馥最急,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国,孟穗和安萍声声说不信,却又半信半疑,命运像云飘雾绕的寒山,总幻想着有高人指点迷津。瞎老头测了八字对酡馥说:“流年与四柱相冲,命主有远行之象,但命主必犯小人,小心受伤,凡事三思而后行。”酡馥听了,憋紧笑对飞燕三人吐舌头。瞎老头似乎并不瞎,额头上还长了个神眼,他说:“姑娘如果不信,大热天的又何必跑这么一趟呢?” 声音一出,四个人都低眉垂眼,听他神神叨叨的传经送宝。他说安萍名字没取好,本是水命,命字里又带水,恐怕好运都要冲远,最好把名字改成“安平”,方才保安安平平一生。安萍哪服气,回家路上对酡馥三人说:“我是唯物主义的共产党员,才不信那死老头满口封建余毒,我都要结婚了,除非长江发洪水把我们冲开。”
那年长江安安静静,没有洪水滚滚涛涛,是谁冲走了安萍的好姻缘,莫非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安萍的男朋友叫金政,她们早就见过。飞燕下的评语是:“人很沉稳,不吭声不出气的,以后肯定是个听话的老公。” 酡馥摇头:“ 藏得太深了,我看不出来。” 酡馥记得很清楚,金政第一次和她们吃饭。点菜的时候,酡馥问他喜欢什么菜,他居然说,你们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酡馥后来对孟穗说,可能吗?我们喜欢什么,他喜欢什么,肯定没说老实话。
孟穗同意酡馥:“这种人最难对付,听他‘金政’两个字,就觉得里面明枪暗箭 ,杀机四伏。” 飞燕说:“好好的一个人,你们偏要想得太复杂,因为他话少,就咬定他阴险,如果他话多,你们又会说他油腔滑调。”
孟穗多了一个心,向安萍刨根问了底,金政最初干什么的?国棉厂宣传科的一个小科员,因为在晚报上卖了几块豆腐干,又逢全市大力宣传旧城改造,基础设施建设,便被借调到市委宣传部。介绍人一方面鼓吹金政的年轻有为,潜力无限,同时也没有隐瞒实情:“金政目前还没有市委的编制。”言下之意,如果运气不好,他随时都可能发配回原籍…… 那个偏僻的,效益不好的国棉厂。安萍犹豫了一夜,还是同意了。她相信组织,更相信介绍人,介绍人就是她的主任,是金政上司的老婆,女人天生都爱媒,做成了,便有丰功伟绩的成就感,做成了,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安萍和金政都懂。这样的媒约之命,安萍当然要听。
这世界就是这么小,东兜西转,安萍的主任居然是飞燕外婆的侄女,飞燕有血缘的表姨妈。安萍不时会提起飞燕的情况,主任便拍手叹道:“可怜的没娘的孩子,好好女孩家,搞什么跳舞,没有正经职业,男人也瞧不上你的。” 安萍不同意:“人家飞燕漂亮,有的是男人喜欢。”主任冷笑道:“喜欢的都是些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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