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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已经开始缠绵病榻的老皇帝再无力扶持这个孩子,慕轻执在根基未稳时便要面对那些来自各方势力的打压甚至暗杀,从小生活在惊慌与算计之中,这才养成了如今深藏不露的嗜血心性,他虽为太子,却已是北羿实质上的掌权者。
“关梨殿”是老皇帝依照那个女子的名字取的,带着小镇水乡特有的香气。
慕轻执迈过门槛,室内萦绕不去的药味比他离开前更加浓厚,他径直走到病榻旁,隔着帘子行礼,道:“父皇,珏国已降。”
听到慕轻执的声音,老皇帝硬撑着睁开了眼,他看着帘子外的朦胧身影,感觉自己更像是在梦里,当年那个倔强的小乞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只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一个稚子被迫卷进皇族的争斗,硬要他扛起一国的重任,不得生,不得死,何其的残忍。他们无论是从血缘上来论,还是从情意上来看,都不可能会是父子,
老皇帝想到此处,轻轻的笑了一声,问道:“轻执,你可知朕为何要你叫这个名字?”
慕轻执抬眼向帐内看去,默不作声,想当年,“慕轻执”这个名字在北羿全国闹得沸沸扬扬,史上还没有哪个皇子会与自己的父亲重名,故此,老皇帝这个举动曾引起轩然大波,很多股肱老臣都起来反对,可一个敢终身不娶过继孩子为继承人的皇帝,又岂是这么好说话的?最终老皇帝凯旋而归,“慕轻执”这个荒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百姓们私下里都说皇帝爱护这个孩子,这才允许他与自己重名。但慕轻执知道,事实肯定不是如此。
果然,老皇帝耐不住冷清,自己开口解释道:“朕一生太过执着,年少气盛时,执着于权势,失去那人时,又开始执着于情爱,如今落得如此境地,不可谓不是咎由自取,所以,朕希望你能够‘轻待执念’,莫要像我一样,执着至此,害人害己。”
慕轻执没有接话,室内一片胶着的静默。
半晌,老皇帝才叹出一口气,道:“朕不是个好皇帝,而你……会是。”说完摆了摆手,闭上了眼。
老皇帝的身体已大不如前,才说了几句话,便累得睡着了,慕轻执行了礼,退至殿门边,忽然又停住了脚步,送行的小太监赶紧侧开了身。
昏暗的殿堂内气氛低迷而又压抑,慕轻执隔着重重人影看向帘子内的老皇帝,就像当年初次被带进宫时一样,那人的身边站着好多位高权重的人,他看不清他,摸不到他,那人说他是他的父皇,当时他只明白了“父”,还很是高兴了一阵子,可后来,无尽的孤独与阴谋将年幼的慕轻执包裹成茧,当他冲破牢笼成功羽化时,他才终于明白了那个“皇”字。
慕轻执站在大殿门口,俯首拜了拜,沉声道:“儿臣……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的勤奋感动的眼泪哗哗的~~~~
☆、赌棋
贺兰瑾自从入了这后宫以来,并未听到什么有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并非是北羿的宫廷有多么干净,而是连日来发生的大事,足以将“太子收了个质子为脔宠”之事掩盖过去。
登正十七年春,北羿帝慕执驾崩,谥号仁乾,同年四月,太子慕轻执登基,成为北羿名正言顺的君王。
事发突然,过程又是何等的仓促,几乎是一朝一夕之间,北羿已经完成了改朝换代,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其他各国的贺文及贡礼才刚刚抵达暄阳。
贺兰瑾对此并无太大反响,不过都是些命定的事罢了,依旧每日粗茶一盏,闲庭看晚。
所以,当被冷落了几近两个月的偏殿内,突然来了名细声细气的小太监宣贺兰瑾拜见圣颜时,众人都是一片茫然无措。
当时的贺兰瑾正在给自己养的小萝卜浇水,这是他初来宫廷时,问管园子的老大爷讨来的种子,找了片荒僻的角落开垦了一小片菜园,闲来无事时,便为其浇浇水,除除草,那手法娴熟的程度,把侍弄花草多年的老大爷看得一愣一愣的,听说这位远道而来的质子本来该是珏国的下一任君主,如此金贵的人,竟然比自己这个粗人更加懂得侍弄田地,实在是令大爷汗颜。
在传话小太监的一再催促下,贺兰瑾洗净手,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跟着他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贺兰瑾现在住的那座偏殿也只够给这园子做个甬道的份。
七拐八拐的几经波折,终于来到了一处阴凉的水榭,亭子里明晃晃的身影昭示着主人的身份,不过数月未见,当初那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脱去了战袍,洗去了满身的血气,黄袍加身,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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