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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居丧,大年就办的比往年简单了很多,私底下就有人传,说张家的大姑娘已经开始当家,当家的大姑娘是主张简朴的。
张老爷子的对联写的好,春天的时候果然下了几场雨,佃户和小农们趁着这贵如油的春雨播下了种子。
种子发了芽,郁郁葱葱的长到一尺来高,佃户和小农们的脸上都开始挂笑了,农田里的土地却迅猛干枯开裂起来,庄稼又慢慢的蔫了下去。
平安县的安水河,也跟着慢慢的变成浅浅的一层,水几乎不流。
九岁的周家三少爷带了人,去安水河里捞一种黑色的鱼,半尺来长,头脑和身子滚圆,装在一口大水缸里,献宝一样抬着过来给张美溪看。
“大姐姐,这鱼可厉害了,大鱼吃小鱼,最后吃出一条最大的,给大姐姐炖汤喝。”
小桃和杏子凑过去看,果然看见十几条黑色的鱼迅猛的摇着尾巴,围着吃一条黑色的同类。
那条同类已经被吃掉了一半,嘴巴还一张一合,露出一口细碎的白牙。
小桃吓得尖叫一声,蹲坐在地上。
天已经热起来,周家三少爷穿的是对襟的黑布短卦长裤,露着胳膊,挽着裤腿儿,越发显得高壮。
他那个模样,看着是很享受黑鱼互相吞吃的过程,但却稍稍的有点怕小桃的样子,看见小桃坐在地上,小男孩儿有点手足无措了。
张美溪让杏子把小桃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周家三少爷去了实验室,亲手给他清理小腿儿上的伤口,又给他涂上一层薄薄的青色油脂。
后来干脆给了他整整一玻璃瓶,让他看着,兵丁们有谁受了伤,都清理了伤口,把这个药涂上去。
“一点要先清理干净,看伤口大小,用一点儿就行。”
张美溪用很和气的语气教着他,又换了严厉些的语气,不许他再去捉那些长牙的凶鱼。
周三少爷长得虎头虎脑,有些微黑,微黑的脸皮底下好像憋了气,慢慢的透出粉红的颜色来。
他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谢谢来。
然后飞跑出去,抱着那个玻璃瓶子跳呀跳,像得了金元宝一样。
一群兵丁围着他,
周家的二少爷,每天跟着张大爷出去跑打井引水抗旱的事情,已经能顶一个大人用了,回到家里,看见自己三弟不高兴。
问了才知道,自家三弟得了上好的金疮药,可是找不到有大伤口的人。
周二少爷立刻就出主意:
“这个太好办了,用刀砍就可以了,还可以打几枪,看看枪伤的效果。”
014旱灾来了下
周家三少爷今年不光长了个子,脑子也渐渐的好用起来,不似从前,每天都要被他二哥捉弄个三两回。
三少爷护紧了怀里的玻璃瓶,看都不给他二哥看一眼,转身跑了。
周三少爷,知道人是不能随便砍的,可他小腿儿上的伤口三两天的功夫就好了,他实在按捺不住,偷偷在自己另一只小腿儿上划拉了一个浅浅的伤口,涂上了一点秘药。
张大爷每天起早星星还没下去就出门,星星出来了才回家,修井挖渠,运水救苗,连着忙活了两个月,夏粮收了,只得去年的两成。
张太太笑:
“忙了这两个月,都晒黑了,看着倒是壮士了不少那。”
丫头和管事娘子们都被张太太的笑话说的笑了。
张太太又说:
“叫姨娘们来。”
张大爷被晒黑了的脸变得更黑,甩了袖子,去养老院了。
张老太爷的养老院里,老太爷在吃饭,一只小桌子摆在大炕上,只有两样菜,一小碗粥,两个馒头是杂粮的。
张大爷一看那菜,眼圈就有点发红。
老太爷呵斥了他几句:
“这老张家什么大灾大难没见过,照往年的例就行了。”
张大爷连忙称是。
往年的例是有的。
夏粮只收了两成,所以佃户们的租子免了,还发给秋粮的种子。小农户们纷纷拿了地契过来借贷,也都按抵押算了借贷,并不逼迫他们卖地。
去年到任的平安县县长大人,治理旱灾上还真有一套,拜龙王,求雨,请戏班连唱三天大戏,当然唱戏钱的大头还是张大爷出。
张家的唱戏钱不是白出的,到开唱的时候,专门搭出一个棚子来招待老张家的女眷。张太太带了周太太,每天都去。
到了最后一天,把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