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页)
惮些什么?”
“自然忌惮。”先生斜眉挑道,“姑且让你猜猜。”
我想了想,遂道,“先生不敢论及与忌惮的,定是权政,对不对?”
“聪慧,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先生挽袖按掌轻拍,甚是得意。
我不可置否地笑,斜他道,“没脸没皮,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
先生眯眼,浑做了一个我夸他的享受模样,抬手给我添上一盏米酒,道,“我虽不介意权政,却不能不为之介意,纵我有心劝王者向善,但人有本欲,若非有欲,世间之事也不能纵横径生。我这一心为善之事,不仅难以推行,甚至还会招来毁卷之祸,遂不敢妄行书就。”
他浅浅抿酒,晃了晃脑袋,“若我无欲,也不会想要穷极浩宇,更不会去探查究根知底的本理,所以这‘欲’之一字,原也是一件本理之事,不可断也不能断。至于欲行至如何程度,那也只能依据个人造化把握,亦才能得相应因果。若这道理人人通透,世间则也不需帝王将相来掌控。”
他摇头而叹,可惜可悯之间,折弄嘲风道,“那些人,容不得这道理。”
“也是,譬如父王,他行天下政权之顶端,却远不如宋国先祖良政。纣王之前,亦有商汤之始。王权非误,误行之举,不过是人为做下的因果。若此时由汤王执政,先生定不会有此担心。”我浅浅饮上一口米酒,甚是觉得爽口,忍不住一口尽数饮下,递了空盏与先生。
先生倒酒,不赞同也不反驳地笑骂,“小酒鬼。”
我赖皮作笑,一连饮下几盏,再不敢再放肆大饮,收回碗盏浅抿把玩,“先生把此卷予我,倒是不用担心毁卷之事,纵使那一日我不在了,也会把它丢给时欢,反正他活的久,总也会流传下去。至于你介意的忌惮之事,大可不必担心,尽情写就便是。只不过,需得多借上‘无功’二字,那些帝王将相瞧了,定也会把心揣进肚子里,只怕还巴不得把先生的道理丢给那些个位高权重之人琢磨琢磨去呢。”
先生一愣,随即正经地高举拇指道,“这次真是你聪慧!我不及你!”
“先生是要把我夸到天上去么?”我惬意而笑,将盏中米酒饮尽,道,“今日就到这儿吧,何用取祭祀礼服去了,该是回来了,且把酒盏都收了,省得她待会聒噪的像只麻雀,吵得人好生无奈。”
“说谁是麻雀呢?”
我正藏着盏,一看何用领着人进来,好不尴尬,把酒盏往先生跟前一推,跳下榻往过凑。
何用冷哼回眼,摆明不想理我,领着手捧礼服的宫女径自往盥洗衣物间里走。
我挂上讨好的笑,随走随眼地打量这些人。
一共七人,端正捧着手中托盘与我恭敬行了礼才往里间走,我不想挨上何用唠叨,索性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将她们所托之物都过了眼。
首饰配饰一人,衣物三人,分托内襟,中衬,外裾之盘,鞋履一人,还有一件外麾。
想来时欢担心我为山魅寒彻的身子未见好地又挨了冻,连手炉都准备上了,青铜描金的,也就两手相握的大小,甚是精巧地衬在首饰盘里。
我心底欢喜,压不住喜色地去打量它们。
首饰盘中,入眼的先是一对玳瑁半扇嵌饰,甲纹上勾勒出鎏金流彩的玄鸟火纹,同配上一支鎏金主簪,一端垂下玳瑁衔珠,金玉相称的不偏艳金浓色,也不倚淡玉浅色,贵气而不失雅致,端地是匠工精巧之物。那耳坠似如泪玉,嵌裹上很精细的玄鸟鎏金纹,像是玄鸟捧了什么小心的珍藏之物,托衬出倾心相护的意味来。
玄鸟为宋国图腾象征,除却大王尊享四翼,便是王嗣也只能和封王宗亲以双翼为纹。
这一套下来皆是双翼翩飞,倒也没什么异处,多的是那一份小心珍藏的用心,像是不愿过于艳丽复杂,同时又不愿失却本该俱有的华贵,流淌出的玉质清雅,似是它们本就该让人珍视呵护一般。
不知是时欢有意如此,还是我欢喜过甚地想过了头,意识到这偏思乱想,立时暗生了羞涩脸红,好在殿中还有旁人所在,我忙压住别猜情想,转眸去瞧它物。
配饰是一方轻浅白玉,纯净的连杂色也无,不消说什么流纹异彩,玉质常有的纹络都没个影迹,我有些惊奇,猜不透是个什么物件。
它一指长两指宽,方方正正的,无棱无角的甚是温润,坠了同色的玉白穗子,穗子下挂了一个鎏金小巧铃铛,九孔九窍的甚为玲珑精巧,一晃,清脆的音色响来,叮叮而轻的很是悦耳。
我见这玉模样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