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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杨忠在黑暗听出杨闵声音,大声应答:“叔父,是我,我回来了。”
大哥杨祯去世前,叮嘱杨忠逃往梁国,从此失去消息,杨闵真怕大哥唯一的儿子有什么意外。直到老侯托人送来信件,才知道杨忠下落,杨闵才放下心来。今日忽然看见杨忠,杨闵喜不自胜,匆匆跑下城墙,来到瓮城,命令坞壁士卒打开城门,大步向城外冲去。杨忠一挥马鞭,催动战马,踏燕窜到城门,跳下战马,扑通跪倒在杨闵脚下,泪水浸满双眼。
35,独臂坞主(2)
杨闵双手扶起杨忠结实宽广的肩膀,仰头仔细打量,杨忠四年不见,竟高出自己一头有余,身披的白袍内隐约看见银色铠甲,衬托他更加健壮,兜鍪颜不同于一般乌黑铁盔,而是泛着银光,战火洗礼和生死搏杀让杨忠完全脱去少年的稚气,成为一个有沉着冷静目光的百战校尉。
杨闵鼻孔发酸,哽咽不停:“好啊,好啊,你终于长大了。”
杨忠看到叔父鬓角如霜,皱纹像树藤在他脸上爬起,忽然感到他右肩空空无物,双手向下一滑,才发现杨闵右臂齐肩断去。杨忠按住心中悲伤,装作没有发现,泪水却顺着脸庞流淌。杨闵擦去杨忠泪水,拉着他面对他身后的三百梁兵:“他们是?”
杨忠手指部下,向杨闵介绍:“这都是我的好兄弟们,老马、大眼,你们来。”
马佛念和宋景休翻身下马,向杨闵弓身施礼。杨闵高兴地将两人扶起:“你们既然是杨忠的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人,大家赶快进城吧。”
梁兵一动不动,直到杨忠挥手示意,才整齐划一翻身下马,手牵缰绳,两人一行,在宋景休和马佛念带领下,从城门列队进入坞壁。杨闵侧身让开城门,左右看看,欣慰不已,仰天默默在心中说道:“大哥,杨忠带着他的兄弟们回来了,你在上苍能看见吗?”
杨忠拉着踏燕穿越城门,进入瓮城,坞壁格局和左人城相似,城墙修筑于山腰,厚度却要薄些,校场的面积也更小。他仿佛回到左人城中,想起父亲中箭身亡的情景,勉强忍住心中悲伤,一语不发。
杨闵从初见的惊喜中平静下来,穿越内门进入校场,高向杨忠介绍:“这几年黄河以北兵荒马乱,各地流民络绎不绝投奔枋头坞,坞壁人口越聚越多。坞壁百姓平常在校场闭门而市,战时用于士卒训练,我们还修建不少房舍和库房,明日天亮,我带你看看。”
梁兵进入坞壁,大门轰然合上,白袍银甲的梁兵整齐静静站立在校场正中,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露出慑人气势。杨闵走到队前,面对这些全身披挂的梁兵,安排下去:“大家夜间行路辛苦,我立即打扫出房舍,请大家休息,天亮之时再好好聚聚。”
梁兵在马佛念和宋景休带领梁军进入校场旁的房舍,只有身材娇小、面敷黑纱的明月郡主拉着战马原地不动,黑眼珠静静看着杨忠。
杨忠醒悟过来,问杨闵:“这是明月郡主,我此行要护送她进入邺城,大哥能否找个干净的单独房间给她?”
明月拉下蒙面黑纱,向杨闵浅浅施礼。
杨闵惊讶于明月的美丽,笑着点头:“郡主和女眷一起住在后院吧,好吗?”
明月点头答应,却不离开,乌亮眼睛仍然看着杨忠。
杨忠只好小心翼翼说:“快去休息吧。”
明月手提马鞭,轻轻摇头:“人家又不知道怎么走。”
杨忠手指坞壁士卒正要吩咐,杨闵立即说:“杨忠,你带明月郡主去吧。”
杨忠摇头拒绝,缓缓说:“我要先去看看爹爹。”
明月跳起来,眼睛笑得像月牙:“呵呵,我也一起拜见吧。”
杨忠脸色不好,望着明月:“我去给爹爹扫墓。”
明月收敛笑容,乖巧地向坞壁士卒招手:“你快带我走吧,有人就要发脾气了。”
天边露出一线微光,杨忠跪在墓前,双手缓缓将墓基的落叶拿开,再用掌心细细擦去灰尘,直到墓碑被擦得鉴出火把的光芒。杨忠默默回忆往日时光,目光似乎穿透墓穴,父亲的笑容宛若就在眼前。杨闵在旁边,目光越过杨忠肩膀,望着墓碑,轻声说:“我们将大哥葬在这里,他仍可以俯瞰坞壁中的百姓。你也回来了,他在天之灵一定可以得到安慰。”
杨忠回想父亲中箭的情形,咬牙切齿:“爹爹收容流民,只为在乱世中乞求活命,过上与世无争的日子。索虏却突袭左人城,害死爹爹,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杨闵无可奈何,仰天长叹:“葛荣已非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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