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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觪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姮真好命,总能听到些新奇曲子,我如何碰不到?”
我不以为然道:“因为阿兄宫中没有扬越来的寺人,这越人歌乃南方蛮荒之地所流传,阿兄如何得知。”我宫里最近的确来了个黑矮的扬越人,觪是知道的。
他点头,又回复嘻笑的神情道:“姮的王子是谁?”
我也笑:“姮的王子是谁姮不知道,不过……雍丘女子的王子是谁,姮却知道。”
觪无奈的用手指点点我额头,起身说:“该上路了。”拿起我一个抱枕,对我笑道:“此物甚好,姮送与为兄吧。”说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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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舟车劳顿”,诚不我欺。这个时代的公路是原始的土路,路面完全是靠行人的双脚和车马修整。这辆华丽的安车,减震装置一个没有。两天下来,颠得我七荤八素,春季多雨水,车辆又总会陷进泥泞里出不来……我从来不知道出个门会这么辛苦,想起以前,多远的路买张飞机票就完事了,哪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我痛苦地问觪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皱眉想想,说,忍忍吧,再过两天到了郐,走周道就不会难受了。还有两天啊……
郐是一个夏朝就有的国家,妘姓,本朝重新接受分封,与杞比邻。不过觪不打算进去,说礼仪繁琐,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于是,我们持节穿过郐野,直接上了周道。
周道不愧是国道,平坦笔直,行人骆绎不绝。虽然马车仍然颠簸,和过去几天比起来,却要好上太多,我反而适应了。见我又开始有了精神,觪很高兴,经常过来找我说话。
觪告诉我,周人重道路,建国后,在商朝原有的王道上修起了以镐京为中心的周道,通往四面八方。如今王孙牟征服了东夷,往东方的周道就要从郐修向齐,直通大海。
“可会经过杞?”我问。
“或许,谁知道。”
“如果会经过杞多好,出来就不会如此辛苦了。”
觪笑道:“姮何苦忧心,过两年就不定给哪国公子娶走了,杞的道路修得再好有何用?”
这个死小子,怎么又说到这上面来?!我抓抱枕起向他扔过去,他大笑着接住。暮色下,两人笑闹声撒了一路……
太室
走野道和走周道的区别就像走二级路和走高速路的区别,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当觪在歇宿的旅馆中告诉我还有一天就能到成周时,我立刻神采飞扬地说,那么快?随后又一脸惋惜地说,多可惜,我都没好好看风景!
觪笑笑,说,无妨,你我明日可同游太室山,顺道去祭拜启母涂山氏。
是祭拜涂山氏顺道游山吧,我心想。
第二天 ,觪一大早就把我叫醒,将辎重留在逆旅,带着祭品和几名侍卫乘车前往太室山。
太室山为嵩山东脉,禹的妻子涂山氏在这里诞下启,父亲和觪每每路过,必来祭拜。启母庙内,觪让侍卫将祭器和祭品奉在涂山氏的神主前。我站在觪的身旁,看看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看来附近乡人常来祭拜打理。
祭台设好后,我和觪上前,觪唱起祭文,然后和我行叩拜大礼。
礼毕,觪拿起案前摆放的一筒筮草,问我:“姮可有心愿要问于先祖妣?”
我想想,有吗?好像没有,问询又不是许愿,回答说:“无。”
觪小声笑道:“先祖妣可与为兄不同,如今说无便是无了,将来也不会补回。”
我白他一眼:“既如此,阿兄便代姮想个心愿问于先祖妣吧。”
觪神秘一笑,然后正容转向神主,虔诚祈祷,念念有词,完毕后将蓍草筒一摇,几根蓍草轻轻掉落在地上。我不懂周易,只能看向觪,他仔细地观察蓍草,凝神沉思。
反复了许多次,觪将蓍草放回筒中,对我一笑,说:“问毕,走吧。”我点点头。
我们向神主再拜而起,觪吩咐侍卫收拾祭器,向庙外走去。
我总觉得觪的表情古怪,问他:“阿兄代姮向先祖妣问询什么了?”
觪笑笑:“婚姻。”
“啊?”我哭笑不得,这个八卦男!“先祖妣如何答复?”
觪又开始神秘地笑:“姮担心良人乎?”
我撇头:“阿兄不说也罢。”
觪一副我是先知的表情,拍拍我的头道:“吾妹勿忧,先祖妣示下,姮此生必得遇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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