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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那里边,没写如何做帝王!”
忽然来了一阵轻风,又将庄周吹向鲁国首都曲阜的馆舍。
鲁侯鄙夷地看着庄周,说:
“先生,鲁国的士人又穿起了儒服,我还要以仁义礼智,作为长治久安之方!”
于是,鲁国的老百姓面目痴呆地互相拱手行礼,洙泗河畔,颂经之声不绝于耳。
庄周又掏出怀中的书,对鲁侯说:
“请大王一读!”
鲁侯转过头去,口中说:
“那里边,没写如何做帝王!”
“帝王!帝王!为什么都要做帝王!”庄周气愤地大声呼喊。
“我们就是要做帝王!”
“帝王!”
“帝王!”
大大小小的君侯们,对着庄周怒吼。
“什么帝王,你们都是混蛋!”
庄周也不示弱。
“杀死他!杀死他!”
“烧了他的书!烧了他的书!”
一群青面獠牙的刀斧手将庄周逼到万丈悬崖前,口中恶狠狠地叫着。那刀就要砍在庄周的头上了,他惨叫一声:
“啊!”
“你醒醒!你怎么了?”颜玉抓住他的手,口中叫着他的名字:“庄周!这是在家中。”
“我做了一个恶梦。”庄周惊魂未定,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你好长时间都不做梦了,今天是怎么了?”
“我的书不能结束,我还要写一篇。”说着,他披衣下床,点上灯,展开帛,陷入了沉思。
颜玉见他这样着急,也就由他去了。
是啊,我的书中没写如何做帝王。上起大国的君侯,下至小国的大夫,哪个不梦想自己当上帝王呢?而我庄周却犯了一个大错误,竟然将帝王之术忘记了。这也难怪,因为我从来就不承认帝王是合乎天道的东西。
但是,天下之人,尤其是诸国的君侯们,帝王意识是非常浓厚的。他们都想如天帝那样,将天下的版图、天下的财富、天下的人民都作为自己的私有物,握在自己的手掌上。
不是吗,他们还没有统一天下,就纷纷自封为“王”了,而且,秦国与齐国,还自称为“西帝”、“东帝”。而那些摇舌鼓唇的策士们,也整天将“纵则秦帝、衡则楚王”挂在嘴上。
帝王,帝王,帝王真是救世主吗?什么样的人才能当上帝王?什么样的帝王才是真正的帝王?
帝王并不是救世主,想当帝王的人当不了帝王,没有帝王才是真正的帝王。
庄周在心中自问自答。
但是,事实上,天下之人的命运却掌握在那些整天做着帝王梦的国君们手中。他们可以发动战争,让百姓的躯体惨死在刀枪之下;他们可以提倡仁礼,让士人的生命消耗在经书之中。
应该专写一篇关于帝王的文章。这么想着,庄周又拟定了第七篇的题目:“应帝王。”
东方已经发白。一个夜晚,庄周在沉思中度过。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却伏案而睡了。
蔺且每天都起得很早,他要乘太阳还不毒热的时候,到外面去打葛草。
他路过庄周房间的窗户时,见庄周伏案而睡,觉得很奇怪。他进屋一看,几案上展着绢帛,上面只有三个字:“应帝王”。
颜玉也已起床,她对蔺且说:
“你的师傅,可真是天下第一的怪人。半夜里从梦中醒来,要写文章,却只写了三个字就伏案而睡了。”
庄周被颜玉的说话声惊醒了。他抬起头,指着“应帝王”三字对蔺且说:
“这是第七篇的题目。”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又要加一篇什么帝王的文章!”
蔺且似乎有些不快。
于是,庄周将昨晚的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蔺且。然后说:
“吹不散乌云,就见不了明媚的阳光;搬不开石头,就走不了平坦的大路。帝王是乌云,帝王是石头。我们虽然痛恨他,但是,他却是道术之大敌。”
“可是,您却要写‘应帝王’,而不是‘灭帝王’。”
“这正是我文章的高妙所在。我所谓应为帝王者,却是无帝王。”
于是,蔺且便出门干活去了,庄周提笔写道:
齧缺向王倪问帝王之术,四问而四不知。齧缺高兴地跳了起来,跑来告诉蒲衣子。
蒲衣子说:“你今天才知道王倪的品性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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