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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发小,一切都懂。
“小花,我明白。”会心一笑,吴邪知道小花肩上的担子太重,若他留下,那么大的家族,那么一大家子人要如何是好。
“哈哈,傻小子,你要有命活着,自然可以再见,到时我解雨辰亲自为你斟酒接风。”一只如女子般细腻的手伸过桌子,揉了揉吴邪那一头细软的栗色发丝。
“你们喝,我到城上去看看。”冷着一张脸离开主座向外走,张起灵随便扔下一个借口搪塞,黑衣飘然,出了房门。
“你……”吴邪不知说些什么,接过酒壶狠狠灌了一口,这死闷油瓶又怎么了,大家心情都不好的时候,他还来添堵。
“小邪,去看看。”魅惑的笑了笑,解雨臣催促,意味深长的回眸看了一眼身旁端坐的瞎子。
“小爷才不理他。”口中这样说着,长腿却已跨出房门,纯白的身影追随着即将消失在回廊的黑色衣襟。
屋内,解雨臣媚眼清淡,开口,是那日酒肆二楼吟唱的小曲。
三月三日天气新,
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
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
蹙金孔雀银麒麟。
头上何所有?
翠微槪�洞棍薮健�
109。
六月,风不冷,心已寒。
城楼之上,有人盘腿危坐,黑衣飘然,背后,是长安初夏独有的夕阳,热烈,浮躁,火红中,不乏肃穆之感。
“张起灵你到底……”
“吴邪,你说这天下,究竟是什么?”
待出口的谴责和埋怨生生憋回腹中,冷淡如张起灵主动开口已令吴邪震惊至极,谁想,这一出口,便是一个炸如雷霆的问题。
什么是天下?
这他要怎么回答?别说他只是一介不爱读书的举子,即使抛给诗词曲赋造诣颇深的李太白,料想这答案,也并非尽如人意。
天下是什么?人人都只为这“天下”二字争得你死我活,但有谁会去深究他们所争抢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天下”只是一个代名词,一个遮盖“权利”,遮盖“贪欲”,遮盖“罪恶”的代名词。
“说实话,其实我也好想知道什么是‘天下’。”老实开口,吴邪是一个诚实而单纯的人,自然不会像朝中的那些大学士般不懂装懂。
“我一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是每当一次战争之后,重新审视战场,我就充满疑惑,生在将门,注定要面对杀戮,只是我以‘天下’为理由,良心上,才不觉得亏欠太多。”
也许是夕阳的缘故,吴邪总感觉今天的张起灵有了点暖气,不像平常一样不拘言笑,虽然现在还是那么一副很拽的死人脸,但那双透露太多情绪的眼眸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他就该这样,把想说的说出来,才不会憋在心里,憋得那么难受。
“呵呵,生在将门,就一定要为‘天下’征伐沙场吗?张起灵,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城下昨日还狼烟飘散的战场,清亮的眼睛和那双淡淡悲伤的眸子形成强烈的对比。这“天下”又不是他吴邪的,长安守的住守,守不住逃,他才没那么傻,要为了一个不知是何意义的代名词拼死拼活。凡事有天命,这“天下”花落谁家,其实最终结果还不都是一样,一世圣明一世昏庸,一世富贵一世倾覆,最终,都是他人取而代之,然后又是一轮新的循环,所以呀,凡事既有天命,就一定要循天道而为,而这定数,他吴邪无法改变,他张起灵也无法改变,既然如此,何必自寻困扰,陷于负罪感而郁郁不平无法自拔呢?
“我知道你的想法,有时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该一走了之,随这‘天下’循天道而为,只是……总是有一股负罪感,让我再次审视自己,于是又拼力,去守护这大唐的‘天下’,我不知道这负罪从何而来,只是它似乎盘绕在我骨血之中,挥之不去。”薄唇轻轻勾勒出一个笑容,盯着上方的那张俊脸,吴邪觉得张起灵笑的有点苦。
“其实……张起灵你老纠结那么多干嘛,反正都胜了,想你‘大唐战神’的威名应该不是浪得虚名的吧?”一撑手在那人身边坐下,虽然明知此时飞云骑的窘境,但吴邪还是选择将所有的艰难抛的远远的,他相信只要身边的人不倒下去,只要他和胖子三叔以及所有的部下拼尽全力,以他们的能耐,还可以守住这长安城,前途虽然渺茫,但依旧有希望,黑夜不会永远,黎明总能出现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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