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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直皇上皇上的,皇上日理万机,哪得空想到赏这个。”邓公公否认。
“刚才不是歌舞升平么。”千湄和邓公公的关系匪浅,也不忌讳地赌气说出这句话。
“罢了,这是傅院正才想起来的,说是祖传的秘方,对喉口的伤痕最是有用。”邓公公说罢,把这药膏往千湄手里一放,“你若不要,就扔了,咱家反正是送到了。”
“嗳——”千湄欲言又止,终是下定决心,还是问了一句,“皇上今晚没问起娘娘?〃
“没有,方才散了宴,翻了胥贵姬的牌,这会子,早是歇下了。”邓公公两手一摊,拂尘从千湄的眼下拂过,只拂起千湄的蹙眉。
他没有再停留,只匆匆地朝宫门走去。这药,他是带到了,可主子不让说什么,他就不能说什么。
自古帝王之情多是薄凉,如今哪怕心里还惦记着,恐怕,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日子也快了,而他,只伺候着该伺候的主子,对于其他的,都是谨言慎行,有朝一日,在海公公卸任后,他能荣登到那个位置,才算用断子绝孙代价换来光耀门楣。
是的,太监,说穿了,没法传宗接代,他邓家的门楣,就只能靠为奴来光耀。
而入了这宫里的,谁又是称着心,如着意呢?
蒹葭睡得昏昏沉沉,她不想睡的,可她怕等着,更让她难耐,所以不如睡去,睡梦里,仿似谁走到她身旁,温润的手抚过她尖尖的小脸,她的身子颤了一颤却是没有避开,只任由那手轻柔地抚蹭着,汲取着,手心的温暖。
是他么?
是他终究还是来瞧她了?
她不敢睁开眼晴,宁愿这仅是一场梦,一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不逃避的温暖。
将脸熨帖在他的手心,她原本攫紧的心都渐渐平息,连喉口的伤处隐隐作着的碎疼,也不再有了。
静寂,安好。
陷入越深,分开时会越疼,所以,就当这是一场梦吧,梦醒,便了无痕。
在她真正陷入梦境时,他俯低身,在她苍白的唇上,淡淡地烙下浅吻……
蒹葭起来时,千湄仍俯在纱幔外,睡得正甜。
其实,并不是千湄失职,只是她醒得太早,瞧了眼更漏,不过是四更天的光景,她便醒了,下意识地环顾房内,孑然一人罢了。
果然是场梦。
心底,有些柔软疼痛,但,总比,还留着些许的希冀,日后失落要好罢?
“娘娘,您醒了?”蒹葭仅是把莲足汲进丝履,千湄便惊醒,掀开纱幔,走了进来。
蒹葭点点头,千湄从一旁拿过那瓶的黑盒子药膏,笑着道:
“娘娘,您看,这呀,是皇上昨晚命人赏下的呢,娘娘正好睡了,奴婢就没来禀您。”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往往也是好的。
蒹葭略歪了螓首,瞧向那黑盒子,真的,是他赐下的药膏么?
不论答案是什么,她的脸上漫开淡淡的笑靥,伸手接过黑盒子的药膏,却听到,本该安静的四更天里,传来一些响动。
她下意识地起身,蒹葭忙拿了件轻薄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娘娘,您要去哪?”
她只凝神听着,千湄也细细听了下,终道:
“是太后启程了呢,虽然俪景行宫不远,却也得耗费一日的路程,早些启程入夜前抵达,行在山路上,也安全些。”
果然,是太后启程了,她的手扶紧千湄,千湄识得她的心思,复轻声:
“娘娘,昨日您那么做,皇上不可能没有计较,您若再去,一来,在皇上跟前,再添多一条不是,二来,反而也让太后的行踪,更引起六宫的揣测。”
她怎么不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可,太后的身孕不稳,这般赶路,只不知,对那胎儿的影响是否会很大。而她能做的,或许也不过是送这宫里的一程。
“娘娘,好吧,奴婢可以扶着您在西门瞧上一眼,但您要答应奴婢,瞧一眼,就回来继续歇,好么?”千湄咬了下唇,终是下定决心做出让步,道。
这样的主仆对话,其实有些啼笑皆非的,可蒹葭竟还是点了点头。
千湄伺候她迅速换了套淡粉的绸裙,披上丝披,便扶着她从兰陵宫的西门口去,打开那侧门,走出门后的芍药苑,跟前的甬道,正是从关雎宫出宫的必经之路。
她站在那,看着太后的风辇早徐徐过去,有引路的宫灯照亮本不算暗沉的甬道,太后半倚在凤辇上,层层的纱幔后,只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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