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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公子眼中情绪更加强烈,目光紧紧贴在她身上,苏阆默默押了口茶,头一次有些庆幸自己是个女的。
女郎足尖终于点地,身上亮片银铃又是叮铃一串响,围在她身旁的姑娘倏地四向散开,似一朵榴花灼灼开放。
看客们扬声叫好,盏中酒漫上手指。女郎丝毫不见忸怩之态,舞姿极尽妖娆,扬首旋身皆醉人,良久,一曲将尽时,朝台下一处方向回身,面上轻纱顺而垂下,露出一副极姝艳的眉眼,朱唇白齿间,还衔着一段花枝。
乐声尽消,堂中一片静谧,继而掌声雷动。女郎站在台上俯视周围,目光停在堂中的某处,眸子兴味一眨,玉足轻抬,竟携着银铃声往阶下走去。
热闹人声中,苏阆抬手在发愣的苏二脸前摇了摇:“嘿,回神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她陡然一顿,尾音被生生咽进了喉咙。
舞姬的眼神幽魅中含着兴味,欣然中又透着丝急切,扭着柳腰走到台下一只方桌旁,玉腿一抬,径直坐了上去。
周边人皆愣了,眉毛纠结抑或双目圆睁,旋即响起一片长叹和口哨儿声,人群中恍惚有讶然的声音冒出头来:“呦,这不是……”
女郎眸子映着烛光,缓缓俯身,鼻尖儿几乎触到对面男子的额头,伸手拿下齿间花枝,在他耳边一扫,低笑道:“奴家初见公子,便觉颇合眼缘,谨以此花赠君,不知君可否赏脸,与奴家一饮良宵?”
四周一片嘘笑,疆外女子之风情果真不是盖的。
原本独自坐在桌前安静饮酒的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副舒雅清朗的眉眼,眼睛迎上女郎挑。逗的目光,唇角抿了抿。
女郎指间的花滑至他的脸颊,灯光下玉白面庞衬得嫣红花瓣愈加艳丽。
男子顺目看着对面花枝,眉眼从容,却不语。女郎动作停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寂寞的道:“公子不接么?”
男子收回眼,淡声道:“在下听闻,狄族风俗,女子赠男子花枝,乃表心仪之意。”女郎笑意更深:“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说着将花枝往他手旁递了递。
对面人笑意温和,手中折扇却将女郎的花往外一推:“不巧,在下先前已然与一个姑娘有过一枝之缘,接不得女郎这一枝了,实在抱歉。”
四周人哗然沸腾了。这消息来得忒快。
漂亮舞姬被拒了,成家小状元郎有心上人了!看他娘的还说成家公子不近女色,看他爹的还说成家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喜可贺!
女郎脸色微顿,到底是经过事儿的人,面上神情犹然未变,仍笑吟吟的:“哦?不知何等佳人,比之奴家如何?”
成斐颔首淡声:“与女郎并无相同处。”
堂中嘈杂一片,二人说了什么楼上的人全然听不清楚,弄的苏二干着急,手伏在栏杆上,巴巴的往下瞧:“早知道不坐这儿了,说了啥,你听清了没?…哎,那姑娘走了,阿棠!”
苏阆夹了一口呈上来的菜,满脸事不干己的模样:“你着什么急,反正不是说的你。”
苏二肃然转头:“成斐什么手段?哄不了姑娘,旁边男人倒一个个眉花眼笑的。诡异。”
苏阆顿了顿,牙齿磕着筷子尖儿,默然道:“我说你什么脑子,成公子拒了人家,机会不就是他们的了嘛。”说着转头往楼下看去。
堂中众男子的目光自然已然不在成斐身上,都跟着在桌间继续穿梭的妩媚女郎转,成斐继续安静吃酒,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苏阆眼睛在堂中扫过一圈儿,看那女郎并没有在哪个桌位上停留的意思,遂移开去,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低头小酌的成斐身上。
成斐提起酒壶复满了一杯,眉目温然不变,却转身抬眼,手中酒杯冲楼上雅间举了一举,眸子墨润,正与苏阆四目相对。
苏阆被他这么一瞧,恍然有偷看被抓个现行的窘迫,迅速转脸低下头去装鸵鸟,却又觉得如此种作为太怂,只好梗着脖子端起酒盏,冲他遥遥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一饮而尽。
对面苏二眼角余光注意到苏阆的动作,眉毛欢快的跳了跳。
苏阆一杯小思醉灌下喉咙,面上微热,别开眼去寻楼下舞姬,见得那一点耀眼的红袅袅婷婷往堂中深处去了,下巴无声抬了抬。
台上已然又换了场歌舞,扇障美人面,又是另一番视宴,然没有方才热闹了,苏二食指屈起挨着脸侧,意犹未尽:“奇怪,好的不得压到最后么?”
苏阆悠悠夹菜:“半夜人就没那么多啦,方才是最热闹的时候。”苏二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