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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隐痛在心,忘其所以的怒吼道:“我不姓甘!”
司徒霜陡然刹住身形,冷而艳的面上,全是惊诧之色,道:“你……不姓甘!”
甘棠随着收势,自知失言,但又不愿辩白,事实上自己真的不姓甘,然而姓什么呢?自己是谁的儿子呢?母亲当年私通的人是谁?
他内心感到一种撕裂的痛苦,沉着脸道:“我们不谈这个问题。”
司徒霜却不肯放松,寒声道:“你曾说过甘棠是真名,施天棠是化名,现在怎的又不姓甘了?”
甘棠竭力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情绪,道:“司徒姑娘,我说不谈这问题。”
“如果我要问个明白呢?”
“那在下只好告辞。”
“好!我不问,但我相信在见到敝主人之后,你会说出一切的。”
甘棠没好气地道:“未见得,须看贵主人的身份和动机。”
“你很高傲?”
“这并非高傲不高傲的问题。”
“我敢打赌,你无法拒绝敝主人的问话!”
“司徒姑娘,那你输定了。”
“哼,事实会给你证明。”
“姑娘赌什么?”
司徒霜冰冷冷的粉靥不期然的一红,道:“你说呢?”
甘棠略一思索,道:“在下如果输了,任姑娘提出什么条件,在下如赢了的话,那就请姑娘听从在下一句话!”
“听你一句话!”
“不错!”
“听你一句什么话?”
“这要到分出输赢之后才说!”
“好!就是这样!”
“姑娘不后悔?”
“笑话!”
就在此刻——
司徒霜粉腮一寒,目光向来路方向一扫,道:“我们被人盯踪了!”
甘棠冷冷地道:“在下早已发觉,跟来的人在五人以上!”
司徒霜再度一扫来路,道:“对象是少侠还是我?”
“当然是盯踪在下的成份居多。”
“如何处置?”
“由他去吧!”
“可是我不喜欢被人跟踪!”
“那就让他们永远不会再跟踪好了!”
甘棠自被“玉牒堡西门嵩”和继母陆秀贞揭破丑恶的身世之后,性格上起了极大的转变,与先前判若两人,似乎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关心。感情已接近麻木,喜、憎、愤、恶、哀……已浑然不分,这变化不但可悲,而且可怕。
一个孤高自负,历经惨变的青年武士,一旦发现值得夸耀的身世成空,竟然是被人所不齿的私生子时,这打击是够重的,自伤与自卑,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有高度荣誉心的人,如果自卑转变为恨,以他的身手而步入歧途的话,武林势非大乱不可,可能,较之当前的“白袍怪人”更为可怕。
司徒霜以异样的目光朝甘棠一瞥,道:“是由少侠动手还是由我……”话声到此顿住,静等甘棠答复。
甘棠冷漠地道:“在下不想杀人。”
“那少侠的意思是由我出手?”
“司徒姑娘愿意的话,听便!”
“如果对方是‘白袍怪人’手下,少侠是否愿意要个活口问问?”
甘棠闻言之下,双目一瞪,面上抖露一片恐怖杀机,但,仅只那么一刹那,杀机消失了,恢复冷漠沮丧的神色,一摇头道:“用不着了!”
这情景,使司徒霜大惑不解,讶异地道:“你不打算报那活埋之仇?”
“仇!算了!”
“我不了解你!”
甘棠苦苦一笑,道:“我也不了解自己。司徒姑娘,要动手的话就快些,左后方七丈处的大林之后匿着一人,十丈外的石堆后从约有三人,朝右看去一块耸立的巨石之后,藏有一人。”
司徒霜芳心大所震骇,甘棠不但早已发觉有人盯梢,还能指出盯梢者的匿身之处,这种锐敏的反应力,确是惊人。
就在此刻——
甘棠耳内突然传来一阵蚁语,是以“天绝门”独特的传声之法所发:“禀少主,卑属潘九娘,听候差遣!”
可能,潘九娘以本门潜听之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怕生误会,才发声招呼。
这大出甘棠意料之外,一忙之后,立以本门传声之法道:“潘香主,这女子是何来路?”
“东海门下!”
“她主人是何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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