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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点点头,“那你擅长什么?”
“我?”玉清嘻嘻一笑,坦然道,“我什么都不擅长,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通,都是知道点皮毛。”
“哦?!”六爷饶有兴趣的扬起声音。
“很奇怪么?”玉清反问。
六爷扬眉一笑,一般的女子若不擅长乐器的人必定是一副歉然的模样,即便精通乐器也是谦虚矜持,哪有人像玉清这般理所当然,“不奇怪,我朝没有律法规定女子必须精通琴棋书画。”
“你想笑就笑出来,别憋着,我不介意,”玉清神定气闲道,“我不擅长,并不代表我不会欣赏,再说,我会的别人也不一定会。”
“有理,有理。”见她振振有词,六爷笑意不减。
“谁有理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一身锦绣长袍,风度翩翩,正是九爷,见到胡雨清先是一惊,随即大喜,目光熠熠,“你是胡雨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清低垂目光,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我就说嘛,六哥换衣服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原来是佳人有约。”九爷笑道,目光不离玉清。
“九爷,不是这样的,”玉清急忙解释,这明明是误会加巧合,“您误会了。”
“你找我有事?”六爷不理会玉清焦急的神色,也不解释。
“六哥跟韩姑娘聊的忘了时辰,也不看看,天都暗了,”九爷转过身,看到六爷衣服上的手指印,“六哥,你上船干嘛来了,这么长时间,衣服怎么还没换?”
六爷未说话,看了玉清一眼,转身向舱外走去。九爷转身看向玉清,目光狐疑中甚是震惊。
玉清见这两人目光如此怪异,不解的看向自己,霍然僵住,这身衣服不是她的,是六爷的。墨雪没有错,是自己错了。自己上错了船,穿错了衣服。难怪换衣服的时候,觉得衣服又长又大。
吃了人家的点心,穿了人家的衣服,还侃侃而谈的跟主人悠闲的聊了半日,玉清只觉得耳根发烫,真想跳到河里。深深低着头,随着六爷走出船舱,登上岸边。
“小姐,你跑哪儿去了,我找遍了花间亭都没找到你,”远处墨雪匆匆的跑来,“小姐,你这身衣服……”
玉清狠狠的瞪向墨雪,直到墨雪闭口。
“那个……”玉清的头越来越低,看到自己的一身白衫曳在地上,欲哭无泪,如何还给他,总不至于现在脱下来吧,“我……”
“我会去凝香楼。”六爷浅浅一笑。
☆、梨花飘占尽天下白 比琴艺干戈化玉帛(上)
梨花开了,昨日还含苞,一夜之间竟怒放了,簇满枝头。盛开的梨花娇白胜雪,轻风拂过,淡薄的香气,先缭绕鼻尖,再沁入心脾。
“梨花开了,夫人总算可以安静一段日子。”兰姨叹息,有着太多的惋惜和心疼。
多年前,娘的举止开始异于常人,有些痴呆,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尚能自己吃饭穿衣,坏的时候,不吃不喝,总是遥望西北,眼神飘忽,只有在梨花盛开的时候,才能完全像正常的人一样,慢数落花。
请过好多大夫,大夫说,娘心有郁结,无药可治;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将娘迁到这里虽是夫人的主意,但没有爹的允许,谁能将娘撵出相府。爹显然不是那个系铃人。
当年的传言,说娘是青楼女子,后来爹为娘赎身,娘成为爹的第三房姨太太;还说爹很宠娘,难道宠爱的结果,就是将娘迁到落雪轩,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经过?娘又是为什么在突然间精神异于常人。
玉清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娘为什么对梨树情有独钟;这些年来,只有盛开的梨花能短暂的平复娘心中的郁结。梨树、梨花,还是离别……
“兰姨,这棵梨树几岁了?”
“比你大一岁。”兰姨笑道。
“兰姨怎么知道比我大一岁?”
兰姨笑笑,没有回答,目光深处,却汇集着越来越多的黯淡。玉清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枉然,兰姨是不会说的。
木门缓缓打开,一女子素衣广袖,双手敛于腰际,走到廊檐之下对着玉清微微一笑,神态悠然满足,美眸清澈明亮,眸底却是烟波飘渺,有着历经生离死别的劫变沉入浩瀚。
“娘。”玉清轻唤一声。
女子微一点头,轻移莲步,沿着木纹小路,向着梨树徐徐而行,身后衣裙素带随凌波微步翻出朵朵白云。
玉清回到屋中,拿起檀木玉梳走出屋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