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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将头埋入她的胸前。
她没有拒绝……身躯与身躯的交缠似乎没有窒息的一刻,彼此气息缠绕,体温交融。
他搂着她,很温暖。
“贺鲁,忘了吧。”良久,她轻声道。
贺鲁闻言,沉默了半晌,“忘记什么?”
“今日,今日所有的事。”
忘了吗?叫他忘?
“忘不了!”忘不了,一辈子,忘不了……
……
雪,越来越厚,一阵狂风袭来,扫起地上的积雪,呼啦啦卷起晶莹的碎片,迷茫过长长的仪仗。
马车,已经无法行走下去。
“陛下,改龙辇为步辇吧。”
“不需,你以为朕七老八十了吗?”一身雪白上绣蟠龙的便袍缓缓踏了出来。墨兰滚着毛边的白狐裘大氅拖到了雪地,白狐毛围领裹着俊美的面容,一脸的冷霜。
翻身跃上黝黑的骏马,毅然的挥手,“丢掉马车,加快速度。”
军队继续前行,前方探马来报,“陛下,过了铁勒这里,前方就是西突厥王庭。”
天边,一抹斜阳落下,通红的晚霞映着萧索的雪原,一片壮丽。
他望着那篇晚霞,心中一热,子君,你在哪里吗?
……
火盆中的炭火染得有些尽了,帐内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她缓缓的起身,穿衣,推门而出的一刻,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将那块他帮她擦拭血迹的巾帕叠起,纳入怀中。
她转身,毅然踏了出去,玉立挺拔的身躯在风中有些微抖,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斜阳已落,暮霭欲来,幽兰的天光将她的白衫也刷上一层灰蓝。
今晚,会有一场大战呢。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章 国恨
暮霭来临,西突厥军的主帐内,烛光摇曳,通明一片,所有将领聚集在此,商讨对敌大计。
两名跪在地上的守卫瑟瑟发抖,“可汗,臣失职,请可汗降罪。”
卫子君纤眉微蹙,轻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投在颊上的暗影因为烛光的摆荡而轻轻颤动。“他是如何带走禄东赞的?”她垂睫望着手中的水杯,眼底掩藏了巨大的漩涡。
“可汗,他说是您吩咐他提审禄东赞,带着两个随从进去的,出来也带着两个随从出来,等到臣进去查看时,只有一个随从被绑在里面,也被点了穴道,臣才知道,他带走的两个随从中有一个是禄东赞。”
“都怪我掉以轻心了,”她轻轻抬眸,“不过,身为守卫,轻率渎职,罪责难逃,去军法处领十军杖吧。”
都怪她,一心想着贺鲁的安慰,却忘记把阿史那步真先软禁起来。如今,人跑了不说,还放走了禄东赞,禄东赞这一逃,无疑会令战况复杂起来。
她缓缓扫过众将的脸,轻叹了一声,“禄东赞逃跑,必是去追随贡松贡赞,如此,今晚的仗是打不起来了。”
“可汗,是否要将他追回。”方固问道。
“无需了,追施无用的,从他们走的时辰看,是追不上的,各位将军都好好的歇一夜,明早拔营。”卫子君缓缓站了起来,微微牵动了身体某处,有丝火辣辣的痛。
“可汗,我们是否应该今夜发兵,去追击贡松贡赞?他们屡次欺我国土,此时我军优势大增,不是应该将其一举剿灭?”领军来的鼠尼施处半啜建议道。
“不需,夜里行军太过疲累,又不知道贡松贡赞即将进攻还是撤退,等到探知敌情,再做决定不迟。”
“可汗,臣以为,贡松贡赞不会就这样推出吐蕃,他撤军过来定会去攻击朅盘陀。”鼠尼施处半啜分析道。
“的确。”卫子君点头,“以贡松贡赞来说,他会去攻击朅盘陀,此地乃往葱岭之要冲,夺下此地,即可于阗、疏勒等地。但是,禄东赞却不一定如此认为。朅盘陀地处葱岭之巅,难以仰攻,而吐蕃军粮草优先,久峙不下必导致全军饥荒。所以禄东赞必会调转回头再攻疏勒,以为疏勒较之朅盘陀更加易攻,二则攻下疏勒可以补充粮草。但是贡松贡赞刚愎自用,二人意见不同必定相持不下,会否听取禄东赞意见又是难说。并且,疏勒的防守森严,便是他们攻城,也不是三五日便可攻下的,所以,等过这一晚,探好消息,再做定夺不迟。”
“可汗明断。”众将皆是赞同。一直坐在一旁的贺鲁,始终没有出声,他只是默默的望着她,眼中有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华彩,幽深瞳眸似两只琥珀色琉璃在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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