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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君嘴角抽搐一下,这一大串的赞扬让她掉了一地的鸡皮。
“可汗,为何还不见可汗娶妃?您是我们的可汗,更应该早日娶妻早诞子嗣啊。”突骑支红着一张脸膛,又道:“可汗如不嫌弃,小女倒是很喜欢可汗。”
“大哥,不是可汗不娶妻,是可汗有苦难言。”颉鼻叶护说罢,又扯着大嗓转向卫子君,“可汗,您那病还没好吗?可汗没找个名医彻底医医吗?”
“呃?医什么?”卫子君没想起自己有什么病。
“可汗的隐疾啊!”颉鼻叶护的大嗓门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可汗还这般年轻,不能人道岂不是人生少了很多快事?”
卫子君脸上一阵纠结,唇角抽搐了半天,方挤出几个字,“这毛病,已经是痼疾,无法医治了。”
唉——众人又是发出一声叹息。这般好风采,可惜了,可惜。
一旁的贺鲁闻言,面无表情。不能人道?只怕是不喜欢女人吧。侧头过去,低声道:“风只怕是不喜欢女人,独爱先王吧。”
见他又开始说起风凉话,卫子君很无奈,“贺鲁,我与先王清清白白你可相信?”
“就算我相信,又如何?你们躺在一张床榻,他岂会眼睁睁看你躺在那里,还能忍住不摸摸、亲亲?”想起他睡觉的可爱模样,谁能让他白白躺在那里?不知道都摸了哪里了?哼。
“你……”卫子君气得转脸,长舒口气。
贺鲁不理,抓起酒壶,又把卫子君的杯子注得满满。
卫子君望了眼满满的酒杯,看向贺鲁,“贺鲁,怎么你好似想灌醉我呀,你这是何意?这般拼命倒酒?”
贺鲁眨眨眼,“哪有,你很久没有饮酒了,我只是想让你忘记烦恼。”
“忘记?今晚还有战事,我又怎能忘记。”
卫子君没有再饮,并非担心战事,她相信自己的部署是万无一失的。回到房中,也没有睡意,想起河中漂浮的几万具尸身,实是无法安心睡去。手执书册翻了两页,竟也是看不下一行。
“可汗?睡了吗?”一个女声在外面响起,好似峇児恪。
“峇児恪?有事吗?”卫子君试探轻问。
“可汗,臣妾看您白日没吃多少东西,给您做了一碗粉汤。”外面的人回道。
不忍心一个女人端着碗候在外面,虽懒得应酬,还是开了房门。
峇児恪笑着走进来,“可汗的侍卫好厉害呢,从头到尾跟着来的。”
卫子君看了眼跟在身旁的哥舒伐,示意他先退下。峇児恪这才将粉汤放在几上。
“可汗快吃吧,您的附离都试过毒的了。”峇児恪似乎还是很介意哥舒伐的行为。
“峇児恪不必放在心上,只因本汗曾屡次被刺,使得他们谨小慎微起来。”卫子君喝了一口汤,赞道,“峇児恪好手艺。”
峇児恪羞涩笑笑,坐于青铜镜前,拿起一把木梳,梳理自己的长发。薄覆铅粉,轻点胭脂,手执螺子黛,唤道:“可汗,帮妾身画眉可好?”
卫子君一怔,“天色已晚,峇児恪不去歇着,还画这些作甚?”
峇児恪妩媚一笑:“可汗,你还不知,您睡的就是臣妾的房间啊,您要臣妾去哪里歇着呢?今晚,臣妾睡在这里可好?”
卫子君轻轻一笑,“我真是无所谓,只是峇児恪的名声怎么办,峇児恪还是请回吧。”
峇児恪拿起螺子黛走向卫子君,“可汗帮峇児恪画完眉,峇児恪便回。”
卫子君勾唇一笑,“好,画丑了可不许哭哦。”接过螺子黛,认真画起来。
一会儿,笑道:“画好了!”
峇児恪仰头看着卫子君,身子前倾,趴在她的怀内。
“峇児恪不是说,画好就回吗?”卫子君轻问。
“可汗,趴一会儿就回。”峇児恪答。
卫子君笑出了声,“峇児恪回吧,我真的累了。”
也是这个峇児恪给闹的,卫子君真的累了,沉沉地睡了。第二日一早,起了身,第一件事便是急急登上城楼,向河中望去,当望见河里又多出的尸身,舒了口气,眼中的痛色却是加深了。
这一次夜袭,大昱军又损兵两万,继续退居沙山。而原本围住高昌的军队也迅速撤离,沿着边境,赶至沙山与大昱残兵会合。
见此状况,卫子君知道,他们要发动大规模攻城了。
晚秋的夜,月明星稀,秋霜染地,寒意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