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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举妄动,要打好地基盖大楼。舅,你千万要听我的话!”
“好吧,听你的。唉!”汪化堂沮丧地喘了口粗气。“共产党就是厉害,笼络个人也难,谁都怕,有心的也不敢动。”王镯子感叹地说,“唉,要是我哥能在就好啦。”“提起井魁,那真是把好手,以一当十!唉,可惜不知下落!”汪化堂赞赏又惋惜。
“不要想空的,以实论事。我看只要咱们插住脚,睁着眼,是会有人跟着走的。明天夜里我去东泊村找‘刮地皮’联系一下。他那村有好几个国民党员,一点火就着!”孙承祖充满信心地说,“哼!等不到北河发大水,天下就要变了!”“但愿不到伏天北河就发大水!”王镯子少眉毛的眼睛笑得眯成线,两个耳坠子摆动不停,“说不定明天就下大雨,天上阴着哪!”
第六章
春雨贵如油。清明节后,正当要下种的时候,落了场一犁深的细雨。这真是及时雨。人们都抓紧时机,赶着播种。早晨,薄雾灰蒙蒙地遮住了地面,象是给大地披上轻纱。
银铃般清脆委婉的少女歌声,在春晨的田野上荡漾——解放区呀好风光,男女老少忙又忙,
春播种子秋收粮,
支援前线打老蒋。
……
“春玲——妹——等等我呀——”
正在田间路上边唱边走的春玲停住了,向后面望去。在轻雾中,渐渐地,她看出有位挑着担子的女子,穿着绿花褂儿的身子向前倾斜着,飘颻而来。那人行至近前,春玲笑道,“嗳呀,我刚以为是仙女在云端里飘啦,想不到是你,哈哈!哎,这大的雾,你怎么看清是我呀?”
“眼睛不行,没有耳朵?别人谁能唱得这末动听!”花褂的姑娘和春玲并肩走着说,又道,“唱呀,怎么哑巴啦?”
“有人在跟前,害羞。”春玲顽皮地闪着睫毛。“好丫头,在我面前还撒谎哩!”姑娘叫起来,丰满的腰肢柔和地扭动着,“好几个村的几千人看你演戏,你怎么不害臊?上回扮劝丈夫归队的小媳妇,那个象劲呀……”“行啦,行啦,别老揭我的底子啦!”春玲打断她的话,找话搪塞,“我压得慌,换不上气来。”
“你才挑多点?”姑娘指着春玲的饭篓,不大的眼睛凝神地瞪了一霎。
“反正比你的多!我的是四家人吃;你呢,只一家。”“这可不能论家算。”姑娘不以为然,白胖脸上的几颗小雀斑,闪着柔光,“俺那一家子,比你们四家吃的饭还要多。就说俺大爷吧,别看快六十岁的人,身子可挺壮实,吃饭不少于年轻人,儒修哥的饭量是全村拔尖的;比我大两个月的儒春……”
“淑娴,你今儿怎么啦?”春玲的声音不冷静。“我怎么啦?”淑娴有些懵怔地看着她。
“你的话这末多,怕当哑巴把你卖啦!”
“你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话头不是你引起的吗?”淑娴忽然闭住嘴,没再说下去。她见春玲垂下头,显得很不愉快,略一想,心就明白了。她歉意地说:“怨我,玲妹!还有,那天我说走嘴,得罪了你。”
“什么事得罪了我?”
“你忘啦,那天分胜利果实的时候,妇教会长问起俺大爷为么不要,我说你和儒春……我真傻!好妹妹,别记我的仇!”“嗳呀,淑娴姐!看你说哪去啦,我早就没放在心上。”春玲这话一半话属实一半是假,她这姑娘感情来得快,容易激动,演戏时常假哭成真,泪水盈眶;但对事情不好记成见,一般地过去就过去了,没有新的因索触犯,不会自发地生情。所以她说没把淑娴那句话放在心上是对的;但说她把这个事情全没放心上,那是假话了。
春玲八岁那年,跟妈妈在河边洗衣服。她跪在母亲身边,埋头认真地洗涤弟弟的小红兜兜。在一旁洗衣服的老东山的妻子,看着不由地赞叹道:“啧啧!兄弟媳妇,看你的小玲多规矩,这末点就知道干活,又带劲,象个小媳妇似的。”“她大妈,你就知道夸奖孩子。”春玲的母亲笑笑,“这丫头还老实,乖着哪!可使起性子来,也气人。”
这时对岸走来几个背着青草的男孩子,其中一个名叫大象的叫道:“小玲!”
春玲抬起头,瞪那孩子一眼,回叫道:“小象!”
那孩子喝斥道:“我叫大象,你怎么给我改了?”“谁要你叫我小玲来?”春玲回顶一句。“
“你是小闺女……”大象没说完,春玲就攻上去:“你是小小子!”
“小闺女,你过来!”大象放下草捆。
春玲不理妈妈的阻喝,放下服朝大象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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