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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又匆匆沖完,裹上浴巾回臥室去拿。
此時正值初冬,即便屋內開著暖氣,也還是耐不住冷。他被凍得哆嗦了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從床頭逛到床尾,卻連塊衣服布料都沒見著。
屋內被收拾得很乾淨,連床單都在昨夜他睡著的時候被換過了,沈頌今轉了一圈沒找到,有所預感一般跑到陽台,果不其然,在晾衣杆上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洗乾淨掛起來的衣褲。
陸見深進來的時候,沈頌今還光著上身在屋內瞎晃。他的下半身只裹了條浴巾,毛巾隨意地蓋在腦袋上,剛洗完的頭髮軟趴趴的,貼在下頜的發尾還在滴水。
水滴順著頸線滑到了鎖骨,在那裡積起了一道水漬,滑下來的時候又沾濕了印在鎖骨上的吻痕。他拿著毛巾胡亂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陸見深的視線。
「那個……我的衣服……」
「今早看到就一塊洗了。」陸見深拿了套睡衣過來,放在了床上,看款式應該是他自己的,「你的行李箱還沒開,我就先拿了一套我的過來……你要是想穿自己的衣服,也可以現在去找。」
「不用了,就這個就好。」他懶得去翻自己的箱子,兩手拎著睡衣的兩肩,抻平了審視了一番,「不過我穿會不會太大了。」
陸見深一米九以上的身高,他也就才一米八出頭,平常說話都得仰頭,更遑論是體型方面了。
但他還是穿了陸見深的衣服,上衣除了肩有些塌,其他倒也還好,就是睡褲有些長,需要再刻意挽上兩道。
陸見深正在整理枕被,沈頌今換好了衣服,趁其不注意,拎著衣領悄悄聞了聞。
衣服是來前就洗好的,味道和陸見深身上的一模一樣。認識這麼長時間,陸見深用的始終都是同一款洗衣液,每次靠近,他都能聞到對方身上清爽乾淨的味道。
他又轉頭瞥了眼陽台。
既然是陸見深幫忙洗的衣服,那晾乾後留下的味道應該也會很相似吧,就是不知道能留多長時間。
在他神遊的空檔里,陸見深已經收拾好了房間,順手又把他亂扔在床尾的浴巾丟進了髒衣簍。
「把頭髮吹一下就出來吃飯吧,午飯已經做好了。」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沈頌今這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地叫住他。
「哎,那……吃完飯呢?」
陸見深回過身來,面露疑惑。
沈頌今氣勢弱了些,但還是接著問:「吃完飯幹什麼?」
陸見深看上去更疑惑了:「昨天你不是說想出門散步嗎?今天天氣不錯,剛好我下午也有空,你要是想,我們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他觀察著沈頌今的臉色,猜測著他的真實意思,「或者你不想去,我們也可以改天——」
「去!誰說不想去!」沈頌今胡亂擦著頭髮,那點被遺忘的不滿瞬間消散了,跟個棍子似的就要往外沖,「快吃飯吧,我都要餓死了。」
陸見深看著他路過自己直愣愣地衝出去,只是一眨眼,就走出了一段距離。
他在身後無奈提醒:「頭髮。」
「哦、哦……」沈頌今又猛然想了起來,折返回臥室三兩下就把頭髮給吹乾了。
兩人吃完飯,沿著臨海綠道散步。這條路上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曬太陽。今天沒什麼風,倒是不怎麼冷,就是海面波光太刺眼,盯得時間長了眼睛受不了。
沈頌今舉起相機,在海鷗飛過的時候拍了張掠影。
陸見深湊頭過來看他的成片,卻猝不及防地被沈頌今後退半步咔嚓一聲拍了一臉。
懟臉拍也就算了,還模糊得不成樣子。
沈頌今又可惜地刪掉了。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之前來過這邊。」陸見深看著他按下刪除鍵。
「是啊。來旅遊一趟,結果卻搞成了這樣。」沈頌今苦笑道,「你說我是不是挺倒霉的?」
陸見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又問:「那是後來又是因為什麼離開這裡回青城的?」
沈頌今沒有立馬回答,仍舊低頭翻著相機里的照片,但從翻照片的速度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其實也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平靜。
「因為我叔叔。」他說,「他心臟一直不好,我接到堂哥電話的時候,醫院已經下病危通知書了。」
「明明前一天我還跟他通過電話的,沒想到會這麼突然。」沈頌今低聲說,「最終我也沒能見他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