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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見深看到了,他掃了一眼,屏幕上躍動著「秦牧」兩個大字,他沒有動,更沒有說話,將視線移開,沒有驚動沈頌今。
沈頌今還在旁邊跟那一家人聊天,女孩的父母都是醫生,今年剛剛退休,趁著女兒在家一塊出來玩玩。
女孩接過手機查看照片,背景里,燈光和火焰襯托出來的色調格外,女孩看著屏幕上一家人,對沈頌今連連道謝。
「真是謝謝你啊,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讀書,長大以後還沒和我爸媽一塊拍過全家福呢,這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愿了。」
沈頌今聞言怔了一下,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些許,他說了句「不用」,接著跟女孩的父母閒聊了幾句,又回到了陸見深身邊。
陸見深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低緩了下來,方才他零星地聽到了幾個話音,想到沈頌今相冊里那張三個人的合影,想問些什麼,卻又覺得此時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他偏頭湊到沈頌今的耳邊說:「前面有放煙花的,過去看看嗎?」
沈頌今一臉疑惑地看他,想說「這邊不是也能看著嗎」,卻已經被陸見深拉了起來。
兩人離開人流,朝著比較偏遠的那一側走。
要不是中途陸見深買了兩瓶酒過來,沈頌今怕是真的就以為他只是單純地想帶自己來看煙花了。
陸見深開了瓶蓋,遞給了他一瓶,沈頌今接了,半信半疑地問:「你有話要跟我說?」
「剛剛你手機響了,有人給你打電話。」
「是嗎?」沈頌今連忙去摸褲兜,他原以為是什麼重要電話,但等真看到未接顯示的時候,表情又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他皺了下眉,又將手機揣回去了。
「不撥回去嗎?」陸見深明知故問。
「不用,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沈頌今不怎麼在乎地喝了口酒,「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叫你來是為了看煙花。」
陸見深朝工作人員那邊指了下,一束煙火恰巧騰空而起,在夜幕中炸開絢爛光輝。
爆炸聲中,沈頌今的臉也被照得一明一暗。
他望著夜空中殘留的光點,聞到了煙花燃放後刺鼻的火藥味。
陸見深直言道:「你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嗎?」沈頌今摸了摸自己的臉皮,收回視線轉望向他,「但我們兩個站一塊,明明你才更像那個心情不好的人好吧。你不喜歡這裡嗎?」
「沒有。」陸見深說,「我只是不太愛熱鬧。」
「看出來了。」沈頌今又喝了口啤酒,調侃道,「你這種性格就適合待在酒店下飛行棋,一點都不適合出門。哎,你平時都是怎麼跟你的那些諮詢者聊天的啊?」
陸見深沒理會他這張貧嘴,言歸正傳:「是因為剛才拍的那張全家福嗎?」
「你這邏輯有點怪。」沈頌今不置可否,「人家一家和和美美,我為什麼要因為這個心情不好?」
「那是因為什麼?」
沈頌今沉默片刻,說:「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罷了。」
沈頌今對陸見深說:「我爸媽是七年前過世的,從我出生開始,我們一家人就沒在一塊拍過哪怕一張照片。我爸平時工作很忙,基本不怎麼回家,他又是個不太注重儀式感的人,不是很在乎全家福這種東西,直到後來我媽媽懷孕……」
沈頌今垂下眼,看著深色酒瓶里晃動不止的液體,「原本我們都約好了,等我那個弟弟還是妹妹出生就一起拍一張,但沒想到,他們出了車禍。一瞬間,我什麼都沒有了。」
陸見深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你相冊里的那張合影……」
沈頌今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說的是哪一張。
「那是我叔叔和堂哥。堂哥的媽媽是在生他的時候去世的,我都沒有見過她,他們家就兩個人,反正……多我一個也不多。」
沈頌今沖他笑了笑,表情無奈又遺憾。
陸見深就站在他身邊陪他,看著他一點一點將酒瓶里的酒喝光,最後還把他手裡的那瓶也接過去幹掉了。
「能跟我說說嗎?」沈頌今說,「你們諮詢師一般都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人才會去做心理諮詢?」
「太多了。」陸見深細細數著,「婚姻破敗、父母離異,或是事業不順……一個人在社會上經歷過的所有因素都有可能成為壓垮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來的人也是各種各樣。」
沈頌今覺得他說得太籠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