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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
耀文已经在临时隔离所里躺了五天。躺在他身边的弟兄、很多比他晚进来的弟兄,都陆陆续续地咽了气,被一个接一个地抬了出去。他们临咽气时吐出的黑血还没来得及擦掉——人们已经无暇顾及。这些黑血凝结起来、变干,在帐篷上、在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恐怖阴郁的记号。
临时隔离所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记号。阴沉沉的死亡的记号。
所以,耀文被认为是一个奇迹。
但是耀文晓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的身上已经紫黑紫黑,嘴角不断流出黑红色的血。他清白得很,很快,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抬出去的人。
在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短暂时间里,过去的片段开始一幕幕在他脑子里重现——高中毕业……天坑上的月月……阿公扯下他的耳环……满手的血……孙胡子……还有,穗穗。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喊了出来:“穗穗……”
就感觉到有人搂住了他。他强睁眼一看,眼前,正是穗穗。
穗穗戴着的口罩都快被泪水浸透了。她帮耀文擦去嘴角的血,不停地讲:“耀文,你的体质比别人好,你一定能撑下去。明天,最多明天,药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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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药(6)
看到穗穗,虚弱不堪的耀文,心里一阵欢喜和满足,他甚至笑了出来:“我……也是竿子营出来的,从雪峰山来回要多少天……我还不晓得?”
穗穗的眼泪又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看见穗穗大滴大滴地流眼泪,耀文的笑慢慢收了回去。
他看着穗穗,终于决定把那句很要紧的话讲给她听。他怕再不讲,就来不及了。
耀文就一字一句地讲:“穗穗,我……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穗穗含泪点头。
耀文讲:“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妹伢。”
穗穗频频点头:“我晓得,我晓得。”
耀文这回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穗穗,等打完仗,记得把我的骨灰……带回麻溪铺,告诉我阿公,就说……我龙耀文已经为国尽了忠,还是竿子营的……一条汉子,生……不能归乡……死了,我想葬回……竿子营的祖坟……”
穗穗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耀文紧紧抱住,哭喊着:“耀文,你不会死,你不会死!我不能让你死……”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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