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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冉大惑不解,更吃惊不小,脸色都变了,说话声音也紧张起来:“为什么你要留下。难不成还有什么事么?”
曜灵还是十分镇定:“没有别的,不过我想亲眼看看,安义卓那狗官会落个什么下场!”
洪冉有些不太明白,亲眼看看?这是什么意思?过后想起岑殷曾说,要上书亲禀皇上。严惩安义卓。
“就算这样,也不必留在这里吧?姨娘还念着你呢!你回去,有了信儿,叫这里飞鸽传书通告一声,也就是了。”洪冉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曜灵摇了摇头,展眼向窗外看去,此时已到了黄昏,林梢屋角之间,尚隐隐的有些薄雾,暝色四围,苍然欲合,早露出一钩新月,斜挂天中。
“不必了,反正都是一样。”
曜灵的话,叫洪冉先是不解,过后却明白过来。原来她的意思,是出门在外,在船上还是在这里,都不是家,所以才叫都是一样吧。
“既然如此,”洪冉也就硬了心,“那姑娘就请留下吧。也是,王府别院,自然要比船上舒服许多。”
青桃不声不响走到门边,顺手就将竹帘起了。
洪冉心里冷了大半,正走到门口处,突然听见背后曜灵的声音:“请三爷将这东西带回去给姨娘。”
洪冉慢慢转身,一双平底绣花鞋平展在曜灵手里,缠枝香莲,嵌八宝缎子白绫,绿提根儿,蓝口全儿,上头的莲花做全了,白线的云头也锁得齐齐整整。
“我替姨娘做了出来,不过做得不好请姨娘担待些吧。”曜灵脸上淡淡的。
青桃看见鞋心里便顿了一顿,她替曜灵更衣时便在对方怀里看见这东西,不过当时以为是她自己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替别人做的。
洪冉一下又高兴了起来,从曜灵手里接过那双鞋,如获至宝地收进了怀里。
“姨娘见了必定欣喜,只是麻烦你了。”
曜灵还是浅浅一笑:“外头不早了,亦正凉爽,请三爷走吧,路上小心!船上许多东西,一时也少不得人看守的。”
洪冉半是担忧半是欢喜地走了。
青桃也问曜灵:“姑娘,咱们也回去吧?该是用晚饭时候了。”
曜灵点了点头,二人走出花厅来,园子里此时果然舒爽,刚才一阵急雨,把长久以来的暑气不知赶到何处去了。晚风吹袂,凉气袭人,当户披襟,开轩送爽。
青桃顺手从身后折下一枝晚开的芙蓉,边把玩边道:“这样看起来,竟是深秋天气了,那里像什么三伏炎天?”
曜灵惋惜地看着那无辜被折下来的花儿,眼角余光突然看见,甬道的两旁有不少凤仙花儿,淋湿了雨,红得愈发娇艳欲滴了。
“姐姐快看那个!”曜灵眼睛一亮,快手便采下几朵来,摊开在手心给青桃看:“这花开得真红!咱们采些回去染指甲好不好?”
青桃乐不可支,顺手就将芙蓉扔去了一边,转头掐起凤仙花儿来,口中道:“哪儿冒出这许多来?世子爷本是不让种这个的。”
曜灵心疼地将芙蓉捧在手里,又细细地将瓣上的泥抹尽了,青桃转过身来,她便将花插上了对方的发髻:“扔了做什么?白糟蹋了。既然折下来,不如带在头上,又或是回去供瓶,方不辜负这花的情谊。”
青桃摸着头笑了:“姑娘倒会替花作想的,我就没那个细的心思了。”
曜灵笑而不语,接着刚才的话道:“姐姐才说,世子爷不让种凤仙花?这是为何?难不成这里的姐姐们都不许染指甲么?”
青桃叹了口气,将袖子里的凤仙儿向内拢了拢,方款款道来:“说起来,也是姑娘身上衣服的旧主人。”
曜灵早知道这衣服不是新的了,只是亲耳听青桃说出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早个什么样人儿?配得上这样娇贵精细?
青桃本来不想说,可看看曜灵身上,心想衣服都给人穿了,就算说出来,只怕世子爷也不会怪罪吧?
于是才说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那位曜灵曾替她做过胭脂膏子的,槐夫人。
这位夫人本出生在济南,后被这里旧日的巡抚看中,送入京中,入泓王府伺候。她抬进府里时,岑殷已经十岁,泓王更开始抽上大烟土,早已不理外事,多个侍妾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夫人连个名号也没有,便在泓王府里住了下来,心情是可想而知的郁郁寡欢,正是如花的年纪,远离家乡不说,如守活寡,怎叫她不度日如年?
岑殷却于此时突染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