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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但自有一股风流蕴含在内,世人看腻了那股陈腐之气一洗而尽。所以前面的几个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前面几个拍品被顺利接走,款项进入一个由A公司的名义运营的助学基金。四周响起一片善意的掌声,一些人举杯遥祝,现场又开始有些热闹起来。
依然没有老陈这边的事儿。
主持人却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环视四周,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拔高一度的身影从麦克风里传出:
“下面,让我们有请最后一件拍品。”
话音刚落,展台上的灯光在预设的控制下很郑重地调成了顶光+圈光模式,观众席上方的灯光随之暗了下来。人们的笑谈声转为切切的耳语声。有工作人员推过一个长长的移动展柜,揭开了上面的罩子。
四周转为一片寂静,木彦屏住了呼吸,她知道其他人的关注点肯定和自己不一样,因为她明明看到前方那团光晕里那团熟悉的茶色上,一朵刺绣的牡丹和一丛刺绣的翠竹遥遥相对。
是她从老人那里买的第一块刺绣长娟,现在却诡异地出现在这个地方,成为一件压轴拍品的背景。
前面几件拍品也颇有看点,但用的也都是普通的深色丝绒衬布,但这一件彻彻底底的不一样。木彦定了定心神,朝中间细细看去。
这是一组玉雕。原料应该是一块长条籽料,因着资深形态、纹理和颜色,被雕刻着分成了藕断丝连的三部分。从左边起是一簇山石掩映下的威严宫殿,大门微启;第二组是一匹低头抬腿的骏马,马背上驮着满满几担书籍,马鞍上斜挎着一把宝剑;第三组是一堆嶙峋山头,一缕瀑布下方突出的天然石台上,斜放着一张古琴。三组之间相连的部分未经雕琢,都是原石的质感,仿若崎岖小径。
灯控做得很好,即便离得很远,木彦仍可以在后面几排将玉雕看的清清楚楚。宫殿柱子上的龙头,马儿飞扬的鬃毛,古琴绷直的泠泠七弦。再加上背景长绢上左侧牡丹与右侧竹林的刺绣,再没有艺术鉴赏天分的人也能明白这组玉雕要表达的意思了: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那个脱出牢笼的主人并没有出现在这件玉雕里,但他的足迹历程却被简单的三组图案诠释分明:庙堂、辞官、归隐。从富贵到逍遥,从牡丹到竹林。人们似乎能感受到那份扑面而来的潇洒与惬意。古意森森的理念,毫无匠气的手法,那副显然是定制的背景长绢更是画龙点睛。
掌声渐渐响起,主持人示意大家可以出价了。在几次试探性的举牌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爆出一个更加熟悉的价格。
老陈扭过头来无声地看了木彦一眼,终于到了跟他们有关的时候了。
木彦和老陈反复算了几遍,不会有错。那个数字正是他们将原有报价上浮15%得出的最高预算。他们共同向前排一个座位看去,那个曾经让老陈几乎崩溃的甲方大老板栾承咏正稳稳举着牌子。主持人似乎也并不意外地将那个数字重复了三遍。无人拂其锋芒,一锤落下,掌声四起,像是一场彩排已久的戏份。
主持人的解说适时地在掌声中响起:“这件拍品所得的善款将由投入A公司资助的一个新型慈善项目,这个项目将探索如何改善由于自然灾害频发而遭受破坏的民生,目前初步成型。我们通过层层甄选,终于敲定了我们的设计师,是他扎实的技术和极具社会责任感的创意,让这个尚处于探索期的新型项目有了可行的方案,让我们用掌声感谢设计师,陈锋先生!”
坐席上方的灯光亮起,老陈微笑着从座位上起身,向四周投来目光的人们致意。
“而在现场,还有一个人我们一定要认识一下,是他亲手将这样一件艺术品从沉睡的原始玉料中唤醒,并赋予它一个诗意的名字……《追远》。让我们欢迎设计师……重柏先生!”
木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个方才不曾留意的位置,也就是前排中间的几个座位之一。她原以为那里坐着的必然都是一些迈入中年的企业大佬,呃,刚举牌的甲方老板,那个让老陈吃尽苦头的栾承咏不算,但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另一个年轻人,而且居然也是另一个她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终于转了过来,礼貌的笑容与刚才的栾承咏不同,栾承咏的笑意很难到达眼底,跟他的黑色西装一样,有一种沉重的味道在里面;而重柏的笑却像他的名字一样,重重伯林在风中发出来自寒冬的、仿佛来自异世的笑。你甚至能感到那股笑意中带来一阵隐隐的低语,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仔细听去却只有冬日的风声一样,令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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