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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山寨重新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双义堂,即两支人马双双结义的意思。瞿荣光先到,当了大哥,李臣章坐了第二把交椅。学梁山好汉的样子,也来个英雄排座次。只是实在英雄太少,勉强排了十八个。后来,人员渐渐增加。这些人中有遭灾逃荒的农民,破产的小商贩,失业的匠人,更多的是打斗成性的丘八。丘八中有被裁撤的湘军,有开缺的绿营,也有逃散的太平军、捻军。人员增加到二百多个,头领也排到了二十六名。
“糟糕!”听完李臣章的介绍,曾国荃心里叫起苦来:“这小子当了绿林响马,我怎能跟他进山?再说那个长毛出身的山大王,万一要加害怎么办呢?”但事已至此,半途返回,又失去了昔日吉字营统帅的威风。曾国荃颇觉为难。
“李老二,你这个龟孙子,早不说清楚,你要把我骗进强盗窝?”曾国荃沉下脸来训斥道。
“九帅,你老莫误会,我们不是强盗。”李臣章笑着解释,“我们这两百号人在猛虎山,依靠自己的本事是可以生活下去的。我们既不与官府为敌,也不与乡绅作对,只是遇到有走私的大盐商和其他不义之财,才偶尔下下手,且手脚干净,外人都不知底细。何况您老是半夜进山,下次再半夜出山,谁个知道!”
“你那个拜把子大哥,他靠得住吗?”曾国荃问。他不自觉地按了按藏在皮袍子里面那把德国造自动连发手枪。
“九帅,这个瞿大哥,您老就放一百个心。今天他听说我请您老,满口答应。他称赞您老是个英雄,又说我们要好好巴结您老,日后万一打起官司来也有个后台。下山时,他已吩咐杀牛宰猪,这会子怕早已准备好了。”
曾国荃心里冷笑着,不再做声。又走了几里路,李臣章指着半空中几堆篝火,对曾国荃说:“九帅,双义堂里燃起了欢迎的火堆,我们上山吧!”
山道上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小喽啰持着火把在那里照明。来到半山腰时,瞿荣光带着十来个小头领,正在那里列队恭候。李臣章老远就喊起来:“瞿大哥,曾九帅来了!”
瞿荣光对着前面的轿子便要行礼,李臣章乐得哈哈大笑:“错了,轿里坐的是大少爷,九帅在这里哩!”
边说边扶着曾国荃下马。瞿荣光走上前来,说:“叩见曾九帅大人!”
一边就要下跪。曾国荃忙扶起:“瞿大哥不必客气。”
曾纪瑞走出轿,见四周都是黑黝黝的高山,风吹着树木发出怪叫,火把下的汉子们个个面目狰狞,他又害怕起来,便瑟瑟地紧靠着父亲身边站着。众人簇拥着曾国荃父子进了聚义馆。大厅里的柱子上到处插着火把,火把底下有五六张八仙桌,桌上堆满用海碗装的鸡鸭鱼肉,喝酒的杯子有茶碗大,桌边的酒坛子有人的肩膀高。
瞿荣光请贵宾上坐。曾国荃骑了二十多里的马,肚子也饿了,眼前的情景又使他想起当年吉字营夜宴的壮观,不觉豪兴大发,竟然和这些当今的梁山好汉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得兴起,他干脆和瞿、李等人划拳赌输赢。天将放亮时,双义堂的人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曾国荃也被人扶进里屋睡觉。只是大少爷曾纪瑞不习惯这种气氛,不能多饮多喝,因过于疲劳,也倒床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未初,曾国荃才醒过来,瞿荣光、李臣章早已恭候多时了。盥洗完毕,便陪着他观看山寨。
昨天半夜上山看得不清楚,这下方才看明白,原来这猛虎山果真是山高林密,形势险峻。通向双义堂的仅一条小路,被几道木栅石磙把守得万夫莫开。间或在林木之间可见几栋全是木头树皮盖就的房子。瞿荣光说,那是弟兄们住的地方。远远地看见几个女人在房子边晒衣服,曾国荃奇怪地问:“山上有百姓住?”
“没有。”李臣章答。
“那何来的女人?”
“弟兄们的妻室。”瞿荣光答。
“这些女人也愿意到深山里来?”
李臣章望了瞿荣光一眼,不好意思地说:“大半部分都是掳来的。开始我们不准,后来想没有婆娘拴不住弟兄们的心,也就算了,只是叫他们不要抢有夫之妇,拆散别人的家庭。”
李臣章等着曾国荃的教训,谁知九帅笑着说:“没有婆娘,如何传宗接代?不掳,又哪来的婆娘!”
李臣章想,过去九帅带兵只问打仗,不问其他,现在依然这样的通情达理。他觉得九帅这样的统帅实在是好。瞿荣光见曾国荃如此态度,更是大出意外,不禁从心里喜欢起来,说:“九帅英明!”
“砰,砰!”三人正说得高兴,不远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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