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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忐忑,解释道,“组织上刚刚决定的……我要服从安排。”
“哦。”小蝶应了一声,没有怀疑,也绝非相信。
卢嘉忽然笑笑,“小蝶,你还会不会因为半年前、杀鱼的那件事怪我?”
小蝶也微微笑了——那时候,他像个孩子,她更像个孩子。换了现在,她绝不会那般和他怄气,也不会生生把自己逼得覆入那样的梦魇之中;况且,而今,即便真的必须面对那样的鲜血淋漓,她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动容失控。
——半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呵呵,笑了就好,笑了就说明不怪我了,对吗?”他的笑容转逝,脸色又黯淡下来,“听头儿说,你很少说起家里的事情,你父母的死……与日本人有关?”
小蝶平静地点点头,以往,触及这根神经,不管形容是否平静,内心都会沸腾起来。而今,她真的慢慢趋于平静——不是因为时间对痛苦的湮没,是因她终于找到、并慢慢地走上一条路,一条不仅可以辅佐她的少爷以洗国仇,还能告慰她的家人以雪家恨的路。
卢嘉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十指轻柔,又分明感到其间骨头的坚硬,“你放心,他们绝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在……”他微微一顿,“……我在长沙,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小蝶握过他的手,“你刚才,叫他什么?”她微微笑着看着他,笑容里夹着安慰,也夹着不安。
——他终于又叫他“头儿”了,他为什么终于又叫他“头儿”了呢?
卢嘉扬起一丝苦涩的笑,“你从来,没有恨过他?从来,都完全地相信他?”
“我恨过他,但我从来都相信他。”
卢嘉点点头,凑近她的脸,轻轻地,吻在她额头上——一直以来,他都是喜欢她的,只是此刻,他从没有过地感激她,感激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离弃过那个男人。这个姑娘,也许是那个、到底值得他景仰敬重的男人、终其一生,可拥有的、唯一的、最大的安慰。
推开大厅的门,卢将军在沙发上看报,卢夫人仰坐假寐,听到推门声,卢夫人一下子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小蝶,眼里有一丝失望一闪而过,依然慈爱地笑笑,“小蝶,你回来了。”
“嗯,夫人。少爷也回来了。”
卢嘉听到,她叫了他“少爷”。
见卢嘉走进来,卢夫人一下子站起来,“儿子回来了!儿子啊,你又是一周不着家了!”一面说,一面走过去拉过儿子。
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卢嘉一阵心酸。
卢躬庶抬眼,哼了一声,嗔怪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又埋头在他的报纸里。
“爸,对不起。”
“傻儿子,说什么对不起……”卢夫人拉着卢嘉坐在沙发上,“先坐下吧,吃饭了吗?小蝶啊,你去给卢家弄点吃的……”
小蝶站在那里没有动,卢嘉拉着妈妈的手,摇摇头,“不用了,妈。我吃过了。”他转向小蝶,“小蝶,你忙你的去吧。”
小蝶点点头,却没有急于离开,卢嘉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只微微向她点了点头——他想说一句,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从此以后,不要太苦了你自己。却终究、什么都不能说出。
在他这样的目光中,小蝶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转身向二楼走去,卢嘉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要目送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卢夫人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儿子啊,怎么今天好像……有心事似的?”
卢躬庶放下报纸,打量着卢嘉,“又惹什么祸了?”
卢嘉低下头,“爸,我从小就冒冒失失的,总是给你找麻烦。”
这话出口,倒让卢躬庶一愣,换在以往,这样数落他,他早就写满了一脸的不服、一脸的叛逆。
正是所谓至亲情怯,大爱无言,卢躬庶收敛起自己的关切和疑虑,只漠然地问,“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正想和你们说,黑室要把我调到长沙工作,怕是好久不能回家了。”
卢躬庶一愣,“调到长沙?我怎么没有听说?”
他是军统上将,黑室梅佑森若是有半点人情练达的意识,便该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向他讨个面子上的应允。
“这也是……突然决定的。”
卢夫人揽住儿子的肩,声音有些发颤,“儿子,‘好久不能回家’,又是多久呢?”
卢嘉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妈,这……我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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