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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秦敖不再说话,用力就要推开渝雯,渝雯紧紧抓着方向盘不放,车子偏离了路线,几乎撞到路边的大树。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想让我们跳车,你驾车引开日本人!”
秦敖心头一疼——她还是猜到了……他不能再看她,形势所迫,他顾及不了,如果他真的这样死了,这样失信于她,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会怎样。
“秦敖,谢谢你的提醒,这是个好办法,前面拐弯处,有个废弃的小房子,等我开到那儿,你们跳车,躲进去,再从后门出去,那有一条偏僻的巷子……”
“不行!你给我躲开!”
“没有这个必要,谁引开日本人都是一样的,我们现在换座位,平添一份危险。”
“秦敖,渝雯……说得没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克江终于说话了。
“你给我闭嘴!!”秦敖猛地扭过头来,狠狠地看着他。
李克江一怔,他是看着秦敖长大的,秦敖一直以兄相待,第一次,秦敖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尽管他能理解事属非常,却也不由得他一怔。
秦敖转过头去,看着渝雯,眼睛一下子深澈起来瞬间又决绝;他的手像刀,几乎是剜开渝雯攥着方向盘的手……
他没想到,渝雯的手像生了根长在那里一样,任剜,都剜不开。
“渝雯……”
他决绝的心一下子软了:她竟有这样大的力气,为了他的安危,她竟生了这样大的力气,是他都已控制不了的力气。
“秦敖,让我去吧。”
她终于把手抬起来,又轻轻覆在他手上,那温柔,久违了;那温柔……却有一丝的异样,到底异样在什么地方,他已没有时间想明白。
他只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她要他答应的话——我们命运不济,生逢乱世,又选择了这样的工作,难保不得善终,可你一定要答应我,真是死,也要我死在你前面,否则……我受不了。
就这样吧,你受不了,就我来受。
李克江逼着雅德利跳车,这个美国人惊恐地摇摇头。秦敖一把推开李克江,用枪指着雅德利,“我数到三,给我跳!”
他一字一句地,声音很低,说不上严厉,听起来甚至是柔的,可他眼里面迸出的鲜红的绝望,让雅德利再不敢说“不”。雅德利一闭眼,跳下车去。雅德利已经跳了下去,秦敖举枪的手依然悬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克江看他一眼,不忍纠结,也跳了下去,抓着雅德利闪进房子里。
秦敖背对着渝雯,渝雯以为,他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他并没有。
他终于挪动身体——那一刻,他的心是听到了死刑的宣判吧——他挪动身体,扶住车门,刚想跳下去……“秦敖,我欠你的情,来生再还了。保重……”她想拉一拉他的手,却没有,只幽咽着说。
保重?心之将死,又有何重足保?
他停滞了一秒钟,仅仅是一秒钟,还是没有回头,跳下车去……
他不知道,顷刻间,她已泪流满面;他不知道,那一刻,她想到的并不是生离死别,而是那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不知道……
跳车的时候,他还是分神了,否则,以他的身手,不至于把脚扭伤。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抬起头,他以为自己会回头看一眼,却抓过雅德利,蹒跚地往前走。
李克江在他身后,竟不忍再多看他一眼。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他们循声望去,渝雯的车停在了路边;秦敖一凛,难道是轮胎被击中了?
日本人迅速把她的车包围起来,此刻,她插翅也难飞了。
秦敖于一旁隐蔽处,静静地看着,如果身边没有雅德利,如果重庆不需要雅德利,如果中国不需要雅德利,他一定会上前,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现在,他只是在等,等渝雯做她应该做的事,一个特工都该知道的、这种情形下要做的事;他在等,等她的结束,等他的心死。
一声巨响,如他所预,在一对日本宪兵端着枪慢慢逼近、几乎到了车门前的一霎那,车子轰然爆炸,火光冲天……
“我们可以走了。”他对李克江说,语调竟没有一丝的异常。
李克江知道,在这一瞬间,秦敖也死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是他和扈渝雯合谋,害死了秦敖——他的弟弟,现在,他眼前留下的只是一具把一项任务封印进躯体的行尸走肉。
“秦敖……”
“秦敖?”
“秦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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