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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文岳微微整肃了一下心绪,平静地打开房门,两个小丫头轻迈脚步,端着食盘,娇怯怯地低头走了进来。
滕文岳心中颇多感慨,两个小丫头给自己送饭已有几个月时间,来到这里仍是一副怯怯谨慎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熟络放松之感,莫非自己真的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感怀之下,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
谁料两个小丫头亦是对滕文岳充满了好奇,往日里滕文岳尽是一副孤僻冷漠的模样,冰冷冷的神色使得两个小丫头根本不敢与其多说话,也不敢多看其一眼。
愈是如此,两人对滕文岳愈是好奇,耐不住偷偷瞄了滕文岳两眼。
不料今日非同以往,滕文岳闲暇之下多看了两人一眼,当下目光刚好相接。
两个小丫头登时红了小脸,连白皙的脖子都浸润上一层诱人的红晕,心儿扑通扑通地跳着,手忙脚乱地将食盘里的饭菜摆好,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滕文岳一眼,福了福,羞怯地道:“少爷,老爷吩咐,让少爷您用完早饭后到前堂一叙。”
说话的是月舞,今年刚满十六岁,正处在一个少女最为美丽的年纪,那成熟中略带稚嫩的动人风情,软声细语间如画眉目中流露出的娇羞诱人神态,滕文岳即便已是修道之人,亦看得怦然心动。
但也只是稍许心动而已,一入道门,滕文岳便不再想和俗世中人生任何交集,淡淡回了声道:“我知道了,告诉老爷,我用过早饭就去。”
两个小丫头余羞未减,红着小脸对滕文岳福了福,正要含羞逃去,滕文岳忽然想起,这些年滕商很少招呼“滕文岳”去前堂,有事也是派下人来说一声或者亲自前来,今日怎么让自己去前堂一叙呢。
心中微微不解,连忙出口唤住两个小丫头,道:“月舞,你可知老爷因何事让我过去。”
两个小丫头赶紧止步回身,秀云却仍是一副羞怯的神态,低着头不敢看滕文岳一眼,月舞的胆子比她能够稍微大一点,壮着胆子微微抬起头,目光却躲闪着不肯接触滕文岳询问的目光,娇声回道:“少爷可是不知呢,今晨太太生下了二少爷呢,老爷大概是为此事让大少爷您过去。”
“二少爷!”滕文岳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也许是滕商及夫人潜心礼佛多年,佛祖开恩,十个月前四十余岁的滕夫人邹敏如又老蚌怀珠,有了身孕。算算时间,也正该这段时间生产。
当下挥了挥手,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两个小丫头看滕文岳再无话,福了福,告辞离去。
耳中回响着两个小丫头离去时的轻柔脚步声,滕文岳怔怔地呆了片刻,最后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是该我离去的时候了。”
……
滕宅前堂,腾家当代家主滕商及夫人居住的西暖阁内。
滕文岳坐在床沿上,疼爱地逗弄了一会那个眼睛还没睁开只知道躺在母亲身边呼呼大睡的的“弟弟”,感受着滕商和邹敏如有心而的愉悦情绪,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我这时离去,想必他们的伤心也能稍微减缓一些。”
在滕府修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人多言杂,俗事繁琐,很不利于潜修,但名义他是毕竟是滕商的儿子,原本滕商就他一个儿子,一旦离去,对滕商及夫人邹敏如的打击可想而知。现在好了,滕商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儿子,虽然自己的离去仍会使滕商和邹敏如伤心,但毕竟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伤心应该能够减缓许多吧。
滕文岳打定就此离去的主意,轻轻抚摸着小家伙嫩嫩地肌肤,和滕商及邹敏如说了一会话,默默地感受着可能是他平生最后的俗世天伦之乐,最后道:“父亲,母亲,佛祖开恩,又赐予我腾家一个男丁,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弟弟的,唯有再次舍身,以求弟弟健康平安长大。”
所谓舍身,乃是西楚王国佛教信徒礼佛所常用的一种仪式,即以一定钱财布施给某个寺院,自己在寺院内居住一段时间,青灯木鱼,潜心侍佛,以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如意等。
未被滕文岳夺舍之前,鳌风每每炼丹或者修炼到关键时刻,就会用舍身的手段离开滕府,再以金钱贿赂寺院主持,不入寺院,而寻一隐秘之地炼丹或修炼。
数年之中,其舍身已有数十次之多。而寺院主持自以为“滕文岳”少年心性,不过借舍身外出繁华之地风流而去,自己得以钱财,自是不会告,因而尽管鳌风如此舍身已有数十次之多,包括滕商在内,滕府诸人至今不知鳌风舍身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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