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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眉头深锁:“钦天监今早来报,昨夜有长虹贯紫微。今早皇上先去了观星台询问秀明仙师,可是仙师——仙师说天道无为,皇上只管治理江山就行了,皇上,听起来不大满意,所以又去了道观。”
皇后急得团团转:“仙师怎么这样讲话……万一再因此让那边又得了势怎么办!”
这个时候,齐峻也正在观星台,跟知白说着一模一样的话:“……你怎能这样漫不经心?须知万一再因此让那边得了势,前头一切努力便都付之东流了!”
知白怀里抱着星铁,像抱着个手炉子似的,无辜地看着齐峻:“什么长虹贯紫微,不过是一道气罢了,又不似大星坠地能留下星铁星石,更与什么国运毫不相干,让我说什么呢?”
“你——”齐峻气个半死,在原地转了一圈,也只得回头指使冯恩,“去打听一下,国师对父皇说了些什么。”
其实不用齐峻说,冯恩也早派人去打听了,但这时候也只能连声应着退了出去。齐峻看左右无人,不由得道:“你答话之前就未曾揣摩过父皇的心意?既是与国运无碍,你何不说是天下太平之相?父皇也不过是要求个心安而已。”
知白低头摸着怀里的星铁,不甚在意地道:“太平何在天象……皇上若是治下四海升平,又何须在意天象。”
齐峻怒道:“这些我难道不知?不过是要你一句话罢了。你当初骗我去喂蛇的时候,那些花言巧语都哪里去了?就只知道抱着星铁!”他看着知白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怀疑,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下来,“你可是觉得如今得以供奉星铁,东宫之事便与你无关了?”
知白被他突然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陪笑道:“殿下怎么这样说,我跟殿下那是坐着同一条船,怎能说东宫之事与我无关呢?”
“你知道就好。”齐峻冷冷地道,“我老实告诉你,你与真明子是水火不相容,倘若被真明子得势,这星铁你也别想供奉了!这里是京城,你若是想如在西南山中一般过河拆桥,可要小心引火烧身!”
知白顿时缩了缩脖子,干笑道:“都是从前的事了,殿下还提它做甚……天象之事,确实是我疏忽了,若再有下次,我当心就是。”
齐峻怒冲冲道:“机会稍纵即逝,谁知还有没有下次!”看知白抱着星铁小心翼翼的模样,越发生气,上前去一把夺过星铁扔在供桌上,“派来教导你的先生呢?你每日练习书画多久?”
知白脸上更苦了,喃喃道:“我有认真练习……”灵机一动,小声道,“上回为娘娘延寿,损耗的修为尚未补回,待补回了,我……”
齐峻怒极反笑:“你也就在我面前巧舌如簧,若是能把这机灵劲在父皇面前使出三分来,也不至于此!”知白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对敬安帝来说,实话远远不够,尤其是那边还有个真明子在比较着。
知白偷偷伸出手又把星铁搂回怀里,陪笑道:“殿下别恼火,我知道了。其实……其实殿下真不必如此忌讳国师。”
齐峻挑眉:“怎么说?”
知白干咳了一声,挠了挠头才道:“殿下难道没有发现,上次欺骗殿下,我其实已然得了果报。”
“什么?”齐峻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因果不爽啊。”知白抬起头来,一脸后悔地回答,“虽然当时我观殿下面相所以才……但毕竟是居心不良,所以才有后头险些被刺客狙杀之事,更因为娘娘延寿损失修为,这便是果报。”
齐峻瞪着他:“所以呢?”
“国师他也自有果报。”知白往道观方向看了一眼,“巧言令色只是小过,为摄生魂杀伤两条人命已损阴德,若是因他的谎言再害人命,那便是大过。因果不昧,他的报应在后头。”
“那在他遭报应之前呢?就让他这么胡说八道继续害人?”
“天道好还,殿下其实不必再加干涉。”知白又挠了挠头,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胡说八道!”齐峻啪地一声拍了桌子,“天道好还,不是你袖手旁观的道理!若如此说,天下何必有帝王?帝王何必设官吏?就由着这些百姓,死活自己去便是了。见人落井,不下石便足够了?你说不必横加干涉,我却觉得你是见死不救,这难道不损阴德?”他越说越是激动,“我若是一介平民,无能为力也就罢了,既忝为储君,受天下供养,便该用心为天下人谋个福祉。你如今是宫内供奉的仙师,一应用度也皆从百姓而来,难道就不回报一二?难道就能看着他们受苦受难不成?”
观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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