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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这自从明成祖朱棣从此处南渡发起靖难之役,得胜回北京之后,志得意满改此地为“天津”,意指“天子之渡”,如今漕运更是自天津入北京,市面上越发的热闹起来。
远处传来了当当当拖得长长的净街锣,行人们都知道是官老爷来了,这里到底不比京师的严肃,大家只是闪到一边,小贩们也收拾了下货物,闪出一道可够通行的通道来。
先是两名鸣锣的士卒,后面跟上了两排持刀的卫士,如此过去之后,又有一对对的号牌,第一对写着是“进士”,第二对写着是“翰林”,有人窃窃私语:“哟,原来还是一位翰林老爷,”第三对的号牌出来之后,窃窃私语停了下来,街面上鸦雀无声,更多的人低头下来表示恭敬,这第三对号牌上赫然写的是“直隶总督”!
首善之地的大吏,驻扎在保定的直隶总督谭老爷!
如此几对对牌过去之后,一个绿泥的八人大轿极稳地往前行去,官威如此。轿子里的谭廷襄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在为自己接到的新差事而烦心。天子在下给自己诏书里说的最清楚,自己该怎么办,清清楚楚的,按照皇帝的意思散漫做去便是,可是。谭廷襄微微摇头,又轻声叹了一下,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啊。
皇帝下的诏书里面意思说的非常清楚,对俄“表示和好”;对美“设法羁縻”,尽量安抚;对法国则晓以利害,进行劝告;而对英国则要严词诘责。
美俄两国也就罢了,可这英法两国,可是军舰炮队开到大沽口了!若不是忌惮着僧格林沁未雨绸缪新修筑的炮台。这会子估计已经在天津城里喝茶了。还要晓之以理,这不是对着老虎念经,还要老虎吃素嘛。
正是郁结之际,轿子停了下来,轿子外的亲兵声音响起,“大人,僧王的营帐到了。”
谭廷襄跺了跺云板,轿子平稳地放了下来。亲随翻开轿帘,穿着仙鹤补服的谭廷襄弯腰走了出来,抬头尚不及看看天色。边上的亲随连忙悄声说道,“僧王亲自迎出来了。”
谭廷襄看见辕门前站着一些人,为首的正是穿着四团龙补服的“湍多巴图鲁” ;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僧格林沁一甩马蹄袖,正欲跪下,嘴里的“恭请圣安”已经说出了一半。谭廷襄一个箭步上前,以一个文官不应该有的矫健身姿扶住了半蹲的僧格林沁,“僧王这样作甚,下官岂能受僧王如此大礼!”
僧格林沁有些摸不著头脑,却也趁势站了起来,身后的一些准备推金山倒玉柱的武将有些把持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场面微微有些尴尬,谭廷襄迅速地在僧格林沁耳边说了一句话,趁着僧格林沁有些惊愕的时候,谭廷襄对着僧格林沁一个廷参——亲王可是超品,贵为一品的总督也要对着亲王行礼。僧格林沁扶起了谭廷襄,两个人把手进了营帐。
两排武将跟着僧格林沁和谭廷襄进了帅帐,戈什哈送上了茶水,僧格林沁只拿眼瞧着这位身领皇命而来的直隶总督,谭廷襄双眼半闭,对着杯中的雨前龙井似乎分外受用,一直夸着“僧王这营中的龙井味道实在是好,下官回去的时候定然要带上一些尝尝。”
僧格林沁一挥手,帐中的武官起身退下,待到帐中只有自己和谭廷襄两人,僧格林沁这才无奈地说道:“谭大人,本帅这里的龙井算不得什么好货色,这会子没外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谭廷襄这才放下了刚才视如珍宝的茶杯,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对着僧格林沁拱手,“僧王,想必你是要皇上下的宣召诏书了?”
“正是,如今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僧格林沁点头,随即看了谭廷襄脸上的苦笑加深,心里微微思索,想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惊地再也坐不住,刷地站了起来,石青色龙补服下面的褚黄色吉服露出了半幅,“难道,”纵使僧格林沁久经沙场,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心中巨跳,“难道皇上没有下诏宣战?!?!?!?!?”
谭廷襄点点头,无奈地摊手,方才在说茶汤好时候的闲情逸致已经消失无踪,“还不仅仅没有宣战,连下官也不是钦差。”谭廷襄是老刑部出身,最重法理,“所以岂敢受僧王大礼?”
僧格林沁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可总督大人,若无钦差之名,如何能和洋人商议。”
“正是此理,若是下定决心和洋人一决雌雄,下官的这差事只是虚与委蛇,这钦差的头衔有没有倒是无妨,”谭廷襄自从众将退出之后,脸色的苦笑就没有停下过,“可是如今中枢混沌,是战是和还未统一,整日里在皇上面前吵吵嚷嚷,皇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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